「可是我不冷。」項教官的口氣像哄幼兒園小孩一樣,黎小悅方才失速的心跳漸漸平復下來,此刻只覺得好笑,可是心頭卻暖暖的。
「手都這麼冰了還說不冷。」
「教官,我的體質一直都是這樣,手腳容易冰涼,不是因為冷的關係。」黎小悅認真地解釋。
「是這樣的嗎?」項敬之疑惑地打量她半晌,忽然想起什麼。「啊!妳剛剛喊我教官的時候,沒對我笑!」
怎麼他還記得……
「來──」項敬之伸出左右手的兩隻食指,壓著鼬兩邊唇角,輕輕向上挑起。「像這樣,笑一個。」
黎小悅愣了愣,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扯扯嘴角,露出僵硬的笑。
「對,很乖,就是這樣。」他的寶貝乾女兒真是可愛得不得了!項敬之放開了手,很滿意地拍拍她的頭。「慢慢練習,下次我教妳撒嬌,妳就會更可愛了。」
他一定要讓她完全脫離樊主任那些嚴肅基因的魔咒,成為無人能擋的無敵陽光美少女!
「黎小悅、黎小悅、黎小悅!」項敬之想著,又開始重複她的名字。「妳一定不能辜負我的期望,知道嗎?」
「我──」她能怎麼說呢?
「小妹妹,對這種教官感到很困擾的話,免費教妳一招。」一個懶洋洋又帶著嘲諷的嗓音突兀地自門口揚起。「只要大叫『非禮』就行了。」
「蔣承禮!」項敬之聽見熟悉的聲音,很自然地揚起瀟酒爽朗的笑容,回頭招呼回去。「身為一個活生生的青少年錯誤示範,你實在不該踏入校園。」
「嘖。」蔣承禮不在意地挑眉。「給你送禮物來了,手伸出來。」
「什麼?」項敬之戒慎地看著同伴。
「小妹妹,看見了吧!你們教官膽子比老鼠還小,連個小禮物也不敢接。」蔣承禮的視線越過項敬之的肩膀,對著座位上長相清秀的小女生說。
「誰怕啊?」
項敬之這回很傻地想在乾女兒面前逞強,果真把手伸了出來,沒想到蔣承禮身子一閃,後頭的溫望非跟著出現,一股腦把一大迭文件放到他手上,還附贈幾片光盤。
「很乖,就是這樣。」溫望非溫文一笑,學項敬之剛才對黎小悅說話的口吻笑道。
「慢慢練習,一定不能辜負我的期望,知道嗎?」蔣承禮很壞心地接口。
「你們這些土匪!」項敬之毫無形象怪叫起來。「我在放假!」
「小妹妹……」溫望非一把推開了他,揚起一臉俊秀儒雅的笑容,衝著黎小悅走過去。「妳是這裡的工讀生嗎?」
「是的。」黎小悅點點頭。
「那我交代妳,你們教官呢,本來在我們公司上班,欠了很多工作沒做,就偷跑了……」
「溫望非!你這小人!」項敬之想衝過去制止,奈何脖子被蔣承禮勒著,又可恨雙手抱著大迭文件沒法子掙脫,只好大聲疾呼。
「麻煩妳,這裡有一張工作表,妳要每天問他有沒有做到該做的進度,如果沒有,妳就打個電話給大哥哥。」溫望非以催眠般的溫柔口吻交代,還把名片遞上。
「上面有大哥哥的電話,我們公司為了感謝妳,會把你們教官這個月薪水的百分之十撥給妳當助理費。」
「哼!溫望非,她才不會這麼輕易答應你,」鴒寶貝小悅絕不會出賣他的。
「百分之十的薪水是多少?」黎小悅卻出乎意料地認真考慮。
「百分之十是一萬元,但因為小妹妹妳很乖,所以大哥哥決定加妳薪水。」溫望非對別人的薪水是爽快地不得了。「就加五千元,湊成一萬五好了。」
「好。」黎小悅點頭答應。
「啊!黎小悅!妳居然答應他了?!」項敬之不忍心對寶貝乾女兒發飄,轉頭對溫望非鬼叫:「你的手段太下流了!」
「別這麼說。」溫望非聳聳肩,不理他。「來,小妹妹,把妳的姓名、地址留給我,過兩天我會寄一份公司正式的表格給妳。」
黎小悅拿紙筆寫了下來,遞給溫望非。
「謝謝妳,小妹妹。」溫望非摸摸她的頭以示讚許,馬上被項敬之一掌抽開。
「別毛手毛腳的!」項敬之義正辭嚴,渾然忘記幾分鐘前,自己還對黎小悅上下其手得……不亦樂乎咧!
溫望非不以為意,頗有深意地對他挑挑眉。「都五點了,你該下班了吧!我跟承禮去逛母校,等你收拾完東西,一起去吃飯,順便好好『聊一聊』。」
「快滾吧!你們!」項敬之把他們統統趕出教官室,一併關上門,回頭非常哀怨地瞪了黎小悅一眼。「黎小悅,妳怎麼可以出賣教官呢?」
「因為……」因為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覺得很有趣,想整他。
發覺自己居然有這種幼稚的想法,黎小悅有點驚訝,沒說出來。
「算了。」項敬之看見她眼底難得有了笑意,不自覺也跟著揚起嘴角,卻依舊假裝愁眉苦臉。「當了我的助理以後,妳以後就得陪我加班了。」
對!他居然沒想到這一點,以後他可以跟他的寶貝小相處久一點。項敬之這會兒真笑出來了。
那兩個傢伙,果然討人厭的真是時候啊!
※※※
「你們怎麼找到我的?」項敬之跟著兩個夥伴在學校附近的餐廳吃飯,萬分不甘願發問。
「樊主任都告訴我們了。」溫望非慢條斯理的回答。「畢竟他想來想去,怎麼也不放心把自己的女兒,交給花名在外的男人看管,所以派我們倆來看看情況。」
「就是剛那個小女生?」蔣承禮倒是覺得很有趣的挑起眉。
「嗯。」項敬之哼了一聲,掃過蔣承禮似笑非笑的臉,想起對方和自己不相上下的風流史,連忙追加一句。「我警告你們,不准動她!」
「你少庸人自擾了。」蔣承禮嗤笑。
「不過看不出來,樊主任生得出那麼可愛的女兒。」清清秀秀的小臉,同時揉合著淡漠和溫柔的氣質,長大後,不知道會有多少男人死在她手中。溫望非想著,順道看了金髮好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