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霍霑雪握緊了話筒,期盼能夠更聽清楚他的聲音,雖然他的聲音與談步棋極為相似,可是她還是能輕易分辨其中的不同。
談步棋說話的音調總是清清冷冷,恍若不帶一絲感情,而他就不同了,他的話調多了一分感情、一分暖意。
「你願意見我一面嗎?」
「啊?」他突兀的要求讓她腦子暫停思考三秒鐘,直到他略顯失望的聲音從話筒另一頭傳來才回過神。
「你不想見我?我想也是,但儘管如此,我還是想見你一面,你可以答應我這個最後的無理要求嗎?」
最後……這個字眼重重敲撞著她的心,不知為什麼,他的語調中似乎夾藏了一抹心灰意冷,不再像往常一般充滿高傲的自信,霍霑雪握著話筒的手微微發顫,一顆心不聽使喚的飄到他的身上。
「好。」她告訴自己要冷靜,可是微微顫動的嗓音卻洩露她的渴望。
談步舉莞爾一笑,從她發出的聲音他可以感覺到她濃郁的感情,「我現在就在你家樓下。」
「現在?」她詫異的睜大雙瞳,眸光不自覺地瞄向床頭上的鬧鐘,「你現在人在我家樓下?」
「是的。
他的回答令她快速地跳下床,掀開那阻擋月光入室的窗簾,在路燈的照射之下,她見到一道昂立的身影,那是她所想念的人。
「你等等,我很快就下去!」她掛斷電話,急急忙忙地從衣櫥中拿出一件風衣披上,藏不住一顆隨著他的出現而恣意飛揚的心,腳步輕盈地快速下樓,在確定家人都已經進入夢鄉後,這才開啟大門,來到家宅的雕花鐵門前。
聽見鐵門的開鎖聲,談步舉的眸光往身後一探,正好見到霍霑雪窈窕的身影朝他款步走來,「霑兒。」
在月光下,她猶如一個落下凡間的仙子,掩不住的清麗脫俗朝他徐緩步來,令他情難自禁地喚出她的名。
一見到他本人,她所有的相思之情獲得了宣洩,「你好嗎?」
「很好,你呢?」他不悅地皺起眉頭,望著她與他之間所保持的安全距離。
「很好。」迴避著他灼人的視線,一時之間她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尤其在她說出那些決裂的話之後。
他一個箭步上前,伸臂一把將她拉進懷中,雙臂緊接著纏繞上她散發出淡淡幽香氣味的嬌軀,渴求地大口吸氣,「霑兒,你知道嗎?我好想你……」儘管已緊緊擁緊她,他仍無法止住打從心底蔓延開來的激動及愛憐情潮。
霍霑雪無力的任由自己貼靠著他的身軀,貪戀著他寬大溫柔的擁抱,只有依偎在他懷中,她才有歸屬感,生命才有完整的感覺。
「我也是。」被他的暖暖溫柔包圍住,她撤下心防吐露真心,「我也想你……」
「霑兒!」乍聞她的真心話,談步舉感到一絲猶疑,直到他的眼接觸到她隱含熱淚的眸子,他的心無可自抑地為她燃起一片狂熾熱情。
「霑兒,我的霑兒……」他的喃喃低語消失於她的唇齒間,他輕啄著他思念已久的絳唇,給予她滿腔的輕憐蜜意,他的舌在她口中挑弄、吸吮,一雙大掌思念至極地撫上久違的盈潤嬌軀……
天啊!他實在是太想念她了,他簡直無法想像失去她的日子要如何度過?
她默默承受他一舉傾洩而出的狂熱思念,沉醉在他輕柔不失深情的綿長熱吻,正當她享受著這個久違的激烈狂吻時,他卻突然退出她的唇齒,轉而緊緊環抱住她,在她耳邊噴吐灼熱的悶氣。
談步舉緊環著她的腰身,仔細地記牢她身上每一寸曼妙曲線,「霑兒,答應我,不要忘記我、不要忘記我……」
「我怎麼會忘得了你?若能忘了你,我也不會受到那無盡想念的折磨……」
談步舉再次縮緊雙臂,深吸口氣,「霑兒,仔細聽我說的每一句話以及每一個字,我要走了……」
「走?你要上哪兒去?」他突如其來的宣告教她慌了心,想要抬頭將他瞧個清楚,卻遭受他大掌的阻止,將她按壓在他胸前。
「這個你就不需要知道了,我只要你明白一件事,儘管你即將成為我大哥的未婚妻,但是只要你們一天沒有結婚,我永遠都會有奪回你的機會……」
「可是……」她正要出言反駁,卻遭到他的阻止。
「噓,先聽我說完,讓我好好地跟你道別,兩個月,我們只要分別兩個月,兩個月之後我會回來,你能等我嗎?」
霍霑雪在他懷中直點頭,「我等、我等,可是……」
「你放心,大哥那邊你不要擔心,我已經下了一帖猛藥,如果他堅持要娶你,那也是在兩個月之後,相信我,到那時我們之間所有的風雨都會過去,不該存在的問題也會獲得解決,請你相信我。」
「我相信、我相信你!」她激動的回抱他,「兩個月,我只等你兩個月,之後……我就不等你了!」
「就兩個月!」
* * *
兩個月後
霍霑雪呆坐於新娘休息室中,身上一襲雪白婚紗將她的清新氣質完全襯托出來,她呆呆的望著地面,腦子裡猶如走馬燈一般播放著所有的回憶。
從她的出生到成長,直到現在披上婚紗,她赫然發覺到自己的一無是處,大學才剛剛畢業,家中便傳出財務危機,她沒有出去以勞力掙錢,只是出賣己身一輩子的幸福挽救霍家。
「兩個月……」她的腦子突然晃過這個字眼,自那一夜別後,她整整兩月沒見到談步舉,誠如他所承諾的,他消失了,徹底地消失於她的生活圈中。
兩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所有的一切都被談步舉給料中,談步棋執意在要今天舉行婚禮,擺明就是在挑戰談步舉所許下的諾言。
然而期限到了,舉行過婚禮,她就正式成為談家人,而且還是談步舉的大嫂,但他呢?他依舊毫無音訊。
「霑雪。」霍達成一踏進新娘休息室,見到的就是女兒癡望著地面,一副神遊太虛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