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堯中問阿媚,但眼睛卻是盯著對方三人。
阿媚指著被他們抓著的自己爸爸。
"他們押著我爸爸,說他詐賭,逼他得拿出十萬才放人。"
"恐嚇?真有這種事?"
"不是叫人來這裡囉嗦的,我說了十萬塊我要定了,什麼時候給?"
丁堯中這時亮出自己的證件。"我以現行犯逮捕你們,剛才發生的事,被害人及在場的兩位女士都可以上法庭提供目擊證詞……"
兩個小混混還沒聽完,就腳底抹油落跑;粗壯的男子咒罵一聲,也打算溜掉,丁堯中一使擒拿術,一下就制伏了對方。
"你抓我,那個老頭也別想逃掉!我也會全部爆出來,他聚賭又詐賭!"
丁堯中看了阿媚一眼。"如果這是事實,我照辦!"
阿媚沒有說話。
丁堯中聯絡局裡的手下來帶人。
丁堯中看著粗壯的男子,警告一聲:"你那兩個兄弟也別想跑掉,我會逮到他們兩個的。"
粗壯男子不停地咒罵。
警車開來時,阿媚的爸爸趁不注意時想溜走。
"阿伯!"丁堯中叫了一聲。
丁堯中看了阿媚一眼。
阿媚回過臉去。"你做你該做的事。"
丁堯中把阿媚的爸爸請上車。
"我不要去警察局,我不要被關!"阿媚的爸爸抗拒著。接著惱羞成怒怒罵阿媚:"你這個不肖女!叫你來幫我,你反而叫警察來抓我,我知道你恨我!你從小就恨我!"
阿媚的爸爸心不甘情不願地上了警車。
阿媚的二姐也一副不諒解的眼神看著她,然後忿忿地離去。
阿媚累極了!心境上的累,累得讓她無力支撐,掩面蹲了下來。
丁堯中輕輕扶起她。
他沒走?
"我送你回去。"
阿媚沒有掙扎、沒有遲疑地跟著他上車。也許是太累了,她什麼都不願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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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堯中並沒有把阿媚送回家。車子不知不覺又駛到了淡水附近的海邊。
車子停好之後,兩人沿著沙灘漫步。
海風微涼,夜風更沁,阿媚雙手環臂。
丁堯中並沒有忽略這個細節,他的薄外套輕輕覆上阿媚的肩。
兩人依然無聲地走著,除了低低自有節奏的波浪聲。
終於,阿媚停駐下來,凝望著對面描不出輪廓的山形。"現在你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子了。"
丁堯中停在她身旁,拿出煙來,該死!又摸不到火柴盒,只好把煙再放回煙盒裡。
"我看不出你和我第一天認識的那個女孩子,有什麼不同。"
阿媚笑一笑。"是沒有什麼不同,只不過我極力掩飾的一切,終究還是漸漸洩了底。"
"沒有人會因為這樣而看不起你。"
阿媚再次苦笑地搖搖頭。
"你錯了,我就是因為從小被看不起,我才會努力地想擺脫這一切!但沒有用,它會跟著我一輩子!我永遠是一個好賭、浪蕩的混混的女兒,我的家庭永遠搬不上檯面來!"
"這一切不是你能選擇的,也不是你能改變的,你唯一能掌握的就是你自己,而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阿媚看著丁堯中,眼淚無聲地落下。
"你不懂!你永遠也不會懂!你不會懂窮人真正的悲哀!你也無法體會窮人對愛那種心痛的奢望。我永遠忘不了,自己站在媽媽裁縫機旁邊的那一幕……我呆呆傻傻地一直站著,只希望媽媽能抬起頭來,對我笑笑或者抱抱我,但她總是緊皺著眉頭,最後還狠狠地推開我……不久,她就死了!解脫了!我也懂了!窮人不僅沒有錢,也不會有尊嚴,更不會有愛的!"
丁堯中心痛地走近阿媚,輕輕把她擁入懷裡的。
"不是這樣的,愛和尊嚴與貧富貴賤沒有關係,而在於一個人的心境,心死、心徹底絕望的人,才會放棄這些東西。"
丁堯中扶起阿媚的雙肩。
"一個真正愛你、珍惜你的人,是因為你就是你!不是你有個財大勢大的父親,或者──一個不務正業、招搖撞騙的父親。"
阿媚的淚水如決堤般的傾洩而出,止也止不住,彷彿要哭盡多年來的委屈,好好哭個痛快!
丁堯中能做的就是緊緊護衛她入懷,做她安心、信賴的支柱。
阿媚全身的重量都倚在丁堯中身上,全盤地依賴、全盤地放鬆……
最後,阿媚的哭聲漸息,靜靜地靠著丁堯中。
這種感覺真好……阿媚在心裡告訴自己,只要一下下,能擁有這一剎那就好!
明天!噢!誰在乎還有沒有明天?
丁堯中再次扶起阿媚的雙肩,拉開一點兩人間的距離。深情地凝視眼前的女人,輕輕拭去她臉上最後一抹淚痕。
慢慢收緊雙臂的他。吻上那張誘人的唇;阿媚輕輕閉上雙眼,彷彿這也是她等待已久的奉獻。
四片交纏的唇,熱烈且激情,究竟洩露多少心裡的秘密,無人知道。
突然──
阿蟬皋急地掙開,用力地搖著頭,一邊後退,離丁堯中愈來愈遠。
心裡出現一個急切的聲音,不斷告誡自己──
她怎麼了?她一定是昏了頭了!
什麼都沒改變,不是嗎?明天她還是要朝著她的計劃、目標過活。
她還是那個拜金女,只要有錢就好!她不要再過一天窮人家的日子!錢錢錢──有錢就好!哪怕對像個子比她還矮,不管講話是不是一直噴口水,也不在乎他手心是不是永遠濕答答的全是汗……
阿媚像發瘋般狂笑。
"我們是不同世界的,所以絕對不是你!我不可以陷下去,絕對不是你!"
說完,阿媚轉身跑開,這次丁堯中沒有追上去,任由阿媚一個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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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妍和馬星辰一起進大門。
佟妍用手肘推了一下馬星辰,暗示他房東又在窗廉後面偷看。
進了樓梯間,馬星辰才說:"我敢說這個房東;如果去搜他的床底下,或者衣櫃裡,很可能可以搜出可觀的色情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