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要再等、不要在熬了,」迎桐將他俊美的臉龐攏在十指間,並湊到他的唇前,比任何一個時刻都還要來得肯定且堅決的說:「如果你也真心要我,那就不要再等,不要再偽裝成一個莽漢;如果你也真心要我,那就不要再理會我那些說不清楚是在限制你,或在壓抑我自己的條件;如果你也真心要——」夏侯猛的雙唇已然迫不及待的封住她忙碌的小嘴,瘋狂的吮吻起來,而迎桐的反應也不遑多讓,靈巧的舌尖很快的便與他霸道需索的唇舌交纏在一起。
浸泡在池中的他,原本就身無長物,所以迎桐一身厚重的衣物,如今不但成為她自身沉重的負擔,也是夏侯猛覺得難以忍受的障礙。
不過在兩人的通力合作下,過不了多久,池畔、甚至池中就佈滿及飄浮著迎桐的衣物及靴襪,但最美的,還是她散開如扇的烏亮髮絲。
溫泉水滑,助長了夏侯猛愛撫過嬌妻全身肌膚的熱度,而她不由自主發出的嬌吟聲,更不啻是給予夫婿最佳的鼓勵。
到後來夏侯猛甚至潛進水中,只為追隨先前的「手跡」,繼續用他的雙唇在妻子光滑無瑕的肌膚上留下專屬於他的烙印。
「沉潭……」迎桐的十指穿入他同樣散開的發間,訴不盡心頭的狂喜與激動。
「來,」夏侯猛卻已經突然冒出水面,再攀上岸去,將嬌弱無力的迎桐橫抱起來說:「我們到榻上去,我要好好的看看你。」
池畔的軟榻溫暖厚實,陷在其中的迎桐本以為自己應該會羞不可抑,但夏侯猛恣意欣賞的眼光卻因寫盡讚美,而讓迎桐立時跟著坦然。
夫妻歡愛,本是最天經地義的美事,自己何必羞怯?
有了這番體認,迎桐甚至鼓起勇氣,伸手拉夏侯猛翻躺上床,自己再趴伏到他身上去,藉按摩推拿之名,行愛撫親吻之實,將夏侯猛原本就已經僨張的血脈,愈發挑逗到飢渴難耐的地步。
「沉潭,」在親吻的過程中,迎桐屢屢發出心疼的呼聲道:「這些傷……這些疤痕……噢,沉潭……」
反倒是夏侯猛完全不以為意的說:「能得你如此關愛,那些小傷算得了什麼?
早知今日能換來嬌妻的疼惜,我以往似乎還應該更勇猛一些才是。」
迎桐將滾燙的面頰偎向他熱力的來源,聲如游絲的嗔道:「已經這樣了還不夠勇猛?你真是太不會照顧自己了。」
已經瀕臨自製邊緣的夏侯猛,卻還要故意反過來逗她說:「夫人,我們至今尚未洞房,你哪裡曉得我有多勇猛?」
「沉潭!」迎桐才駭叫完,身子已反過來被丈夫罩在身下。「也不怕羞。」
「羞什麼?」他已促她敞開身子迎納自己。「不好聽嗎?」
「沉潭!」迎桐的抗議聲立即轉為嬌吟。
「那我們就不說,迎桐,跟著我,把自己放心的交給我……」
他緩緩放低身子,終於沉溺在地無垠的溫熱柔滑中,由喉間發出的粗獷喘息,包容著她的細碎呼吸,與瀰漫在四周的氤氳氣息,交織成這溫泉鄉內早臨的春意。
※ ※ ※
「沉潭,」蜷在丈夫懷中的迎桐說:「還是讓我騎自己的馬吧?」
「不。」他一手執韁繩,一手緊擁著她說。
「沉潭。」
「不,」夏侯猛笑稱:「再多叫我幾聲。」
「你就會同意了?」
「不會,但我卻不介意被你一叫再叫。」
「沉潭!」迎桐半抗議、半撒嬌的推了推他道。
「不想叫沉潭,喊我的單名也可以,」夏侯猛卻玩興大起的朗朗笑道:「只不過不能在這裡喊,至少也得等我們回到了飛閣或遙殿後才——」
本來聽得面紅耳赤的迎桐,忽然驚呼一聲:「糟了,沉潭,你還是讓我騎自己的馬,這樣趕起路來快些。」「我就曉得你也與我一樣,忘不掉昨夜和今早在溫泉室內連番纏綿的滋味,」他甚至已吻到她的耳後來。「你的熱情,我也一樣想念得——」
「沉潭,你扯到哪裡去了嘛,」地想掰開他往上扣到她胸前來的手掌,但夏侯猛卻反而加強手勁,讓迎桐跟著他都有些氣喘咻咻起來。「我是說真的,咱們不快點回去的話,飛閣就會被賈仁給燒了。」
「你說什麼?」夏侯猛總算稍稍收斂了他的嬉戲。
不得已,迎桐也只好把她在昨日盛怒中對賈仁下的命令。轉述給丈夫聽。
「我受不了以後都得在獨守的空閨裡,名副其實的『遙』望你和一班野女人胡鬧的地方嘛。」
夏侯猛聽了先是一怔,完全沒有料到妻子的醋勁會大到這等程度,接著便仰首大笑,久久無法平息,氣得迎桐慌忙伸手往他嘴邊一陣亂捂。
「嘿,除了身上僅著單衣,腳上只穿布襪以外,你另外便光是加了件白貂披肩裡身而已,還敢把雙手伸出來,也不怕凍著,」說著便趕緊將她纖細的玉手攏在自己的雙掌間,再塞回貂毛內。「穿著這樣單薄,我又怎能讓你一人騎馬?還是乖乖坐在我懷裡,安分一點的好。」
「可是飛閣……」迎桐既擔心,又不平的說:「會出這麼大的醜,還不都是因為你,因為你給了人家錯誤的假象,現在還忍心笑人家。」
「好,好,好,不笑,一切全怪為夫的不是,都怪為夫不解風情,前夜留宿遙殿,還不曉得把握良宵,粉碎你這位嬌妻設下的籓籬,才會惹來這些風波,都是我不對,我不好,罰我以後夜夜都得駐守在『一池三山』園中,直到你膩了,攆我走為止,這樣行了吧?」
「咄,」迎桐被逗得笑出聲來,卻仍不肯善罷甘休的說:「留在我一池三山園中,也好算做『罰』?再胡說八道的話,小心我就真的不讓你踏進遙殿一步。」
「可你把我的飛閣燒了,又不讓我進遙殿,難道忍心要我睡在瀛洲山或蓬萊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