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最愛寒衣沾雪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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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頁

 

  是你害得我失去這一切,都是你。」

  「你不配,」端木愷自齒縫中擠出話來說:「葉蓮,這世上唯一足以跟我匹配、唯一值得我愛的女人,只有飛霜,其餘女人皆不配,而你,更是連幫她提鞋的份兒都沒有。」

  「端木愷,你——」葉蓮衝過去,就想學葉荷剛才那樣,也甩他耳光,卻被她給攔住。「姊姊?」「唉,直接打他有什麼樂趣,又如何能洩我們姊妹及陸郎心頭之恨?」「陸斌長得獐頭鼠目、尖嘴猴腮,我實在看不出來他有任何配稱『陸郎』的地方,倒比較像剛才夏侯兄所說的狼心狗肺的『狼』。」端木愷仍舊侃侃而談。

  「他的好處哪是你體會得到的?」葉蓮驀然露出淫蕩的笑容對端木愷說:「這世上有太多表裡不一的人,好比說我,舅母平時不就被我騙得團團轉,頻頻為了無法娶我進門,而對我們全家深感歉疚,讓我得以自由進出一心園,暗中觀察並模仿你那個血統同樣混雜的妻子的動作姿態,進而達到騙倒你的目的,剛才你在『煙夢洞』中,真的把站在湖畔,搖搖欲墜的我,當成是雪飛霜那歌女,對不對?」「她是我的妻子,鎮潭將軍夏侯家的千金,你嘴巴最好放乾淨一點,態度也尊重一些,免得我——」陸斌手中的利斧,已在端木愷頸上劃出一道血痕。「端木寒衣,現在的你,根本沒有恐嚇別人的餘地,知不知道?」飛霜再度想要衝上前去,卻也再度被夏侯猛夫婦拉住。「小霜,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

  「還是夏侯將軍識時務,我陸斌最喜歡跟懂事明理的人打交道了,就像這一對姊妹花,只要目標一致,私下可以往來,那各自嫁娶,又有何妨?」飛霜終於忍不住衝著同時笑開的那三個人叫道:「無恥。下流。」

  「陸郎,立刻把端木愷的頭給我砍下來,」葉蓮率先嗔道:「她罵我們呢。」

  葉荷卻一邊按住情郎的手,一邊伸手往飛霜指道:「你,給我跪下。」

  「飛霜,別聽她的,」端木愷面色如紙,轉而要求夏侯猛:「夏侯兄,請將飛霜和尊夫人帶走,並令我五百兵士隨行。士為知己者死,我端木愷既有前後兩位吳侯賞識,又有周瑜肝膽相照,就算淪為奸人斧下冤魂,亦不足惜,只是斷斷不能讓這天下叛徒逞其狼心。」

  「你死不足惜?」飛霜既驚且怒的駭叫:「那我呢?寒衣,我呢?你又置我於何地?」「飛霜……」趁他們忙著叫囂謾罵之際,悄悄企圖掙脫被縛在身後之雙手的端木愷,幾乎已經快要達到目的。「今日一切,都該怪我誤信了楚楚送進府中的那封信函,豈知其中除了狗山有山賊一事屬實之外,其餘皆為謊言。」

  聽到這裡,葉蓮可比誰都得意。「那個應楚楚醫術高明,人卻其蠢無比,跟她說我急著赴一心園,請她代轉信函,她便悉數照辦;怎麼樣,雪飛霜,直接害慘你的,可是端木愷愛了最多年的應楚楚,要比堅持忍耐的功夫,你這新婦絕非他那位紅粉知己的對手。」

  「只要寒衣能夠平安歸來,那些都已不再重要,」是飛霜的肺腑之言。「你們放了他,放了他,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那就先跪下來朝我們夫妻三人磕十個響頭。」葉荷傲然指示。

  「再脫掉所有的皮裘棉袍,僅著罩衣上來換人,你那身細皮嫩肉,我早就想嘗一嘗了。」陸斌說著,還故意伸出舌頭來舔一下嘴唇,做餓虎撲羊狀。

  「你不如先殺了我。」端木愷暴怒到額上青筋盡現。

  「你以為老子我不敢?」

  「我跪。」飛霜揚聲,她實在無法眼睜睜看著殷紅的鮮血,漸漸染紅了端木愷的頸際,她愛端木愷,他是她這一生當中,最最重要的人,失去了他,就算她平安活著,又有什麼意義?「我磕頭,我脫掉袍服就是,你快拿開斧頭。」

  「小霜。」夏侯猛與桑迎桐齊聲低嚷。

  「茉舞,」端木愷卻在緊要關頭叫出了她以前使用的假名。「可沓記得我生辰那天,你我共舞之事?」飛霜渾身一震,夏侯猛夫婦不明所以,陸斌則發出淫穢的笑聲。「好個破賊將軍,死到臨頭了,仍只記掛著那些風雅韻事,可惜呀,可惜,往後你們再無共舞的機會,她得陪我在床——」所有的事情幾乎都在同一時刻發生,飛霜藉著彎身的動作,讓原本戴在臂上的珍珠手煉滑落手腕,然後反手一扯,捏中一粒,便朝陸斌的虎口疾彈而去。

  「哎喲。」陸斌只覺拇指、食指間的虎口一痛,反射性的低頭一看,那珠子竟已深深嵌進肉中,令他無法再握牢手中的斧頭。

  「你們兩個,快捉住他,快。」

  「來不及了,陸斌。」配合得宜,迅速飛身掩至的夏侯猛,已然左手扣住葉荷的咽喉,右手拔劍橫向葉蓮的頸項。

  陸斌此時已經顧不得葉氏姊妹,眼見端木愷剛掙脫出來的雙手手腕皮破血流,料想他一定既無力氣,又無防備,就想要對他出拳。

  想不到拳頭都還來不及揮出,膝蓋、腰際、頰邊等身上最敏感脆弱的地方,已連續中了飛霜不斷彈出的珍珠,最後連眼睛都被打中,進而踉蹌後退。「啊。」一聲大叫的往後墜下崖去,正好讓迎桐下令過來幫忙的元菟郡衛士捉個正著。

  「寒衣。」

  「飛霜。」端木愷知道接下來的「瑣事」,夏侯猛夫婦自會做最妥當的處理,眼前的他,委實再沒有比擁嬌妻入懷更重要的事。「噢,飛霜,原諒我,讓你擔驚受怕了。」

  她卻拚命的搖頭,止不住放鬆下來後的狂喜淚水。「你瞧,我沒忘記你那天與我共舞時,曾先自縛右手讓我的事。」

  「結果你武藝高超,我發現自己光憑左手使劍,根本贏不了你,便悄悄解了右手,之後才勉強得以和你分庭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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