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熾情狂濤念香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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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這問題對她而言,顯然太深奧了些,不過小女孩卻自有答案。「伯伯,我不是難民,爹也不是,他是熾濤。」

  「你爹是熾濤?!」年輕的稱呼和她說的內容令程普既驚且喜的說。

  而他的驚呼,也立刻引得楚楚的回頭仰望,以眼神相詢。

  「熾濤是劉備營中,與常山趙子龍齊名的猛將之一,官拜『武鋒中郎將』,此次孫、劉兩軍聯手,我們對於劉備手下將士,自然曾做過一番調查與評估,關羽、張飛、趙雲等人,英勇早為人知,幾乎不必再費事,獨獨這位『熾濤』,我們卻查不出什麼詳細資料來,本來這就已經夠神秘的了,更令人訝異的是,前陣子當曹營帳下的鎮潭將軍猶駐紮在烏林時,我方探子發現他們還曾互通信函,也不曉得他們是什麼關係;現在又冒出個小女娃兒來叫他爹,這個『熾濤』還真是複雜得很。」

  楚楚聽完他一番依然無法為自己被喊做娘一事釋疑,頂多只介紹了熾濤其人的解說後,回頭正想再進一步詢問小女孩時,她卻已經又率先開口道:「我爹還是最勇猛的熾濤,娘則是最柔媚的香美人。」

  楚楚天生一身的清幽異香,幾乎是所有與她接觸過的人,都知道的事,但那個什麼「熾濤」,卻是她從未見過,之前也從未聽過的人,他的女兒,又怎麼會光憑這個理由,就找上門來「認母」?坦白說,這實在有點荒謬。

  「這是誰跟你說的?」

  「爹說的,」以為楚楚已肯承認的小女孩,忙不迭的雀躍表示。「所以那日我偷聽到有人說:『聽說江東那邊設想周到,已為我們找妥大夫,以備不時之需,而且其中還有位香噴噴的女大夫。』我就跑過來了;」說著已伸出小手來撫向楚楚的面龐,充滿孺慕之情的喚道:「娘,萱萱總算找到您了,您可知道萱萱有多麼想您?」

  「但我並不……」楚楚還來不及否認,已先感覺到不對,這小女孩的織細十指,何以如此「燙手」?基於醫者本能,楚楚立即往她額頭探去。「你覺不覺得自己渾身發燙,萱萱?」

  也不知是楚楚的手勢溫暖,或者那一句「萱萱」叫得親切,總之原本精神亢奮的小女孩,突然身子一軟,就往她懷中撲來。「我好冷。」

  「師父?」抱住她起身,楚楚朝華佗望去。

  華佗完全能夠明白她的心意,當機立斷。「彭鶴,你們還是按照原來的安排,這就過去劉備那裡,並找到熾濤中郎將,告訴他,他的女兒在我們這裡,請他放心。」

  「那師妹她……」端木愷就在左近,教他怎能安心?

  「一待這孩子的病情轉輕,我馬上就帶她過去與你們會合。」楚楚搶著回答。

  「就這麼決定,」華佗已親自過來為小女孩把脈。「我們一路行來,據聞曹軍因連續趕路奔波,染病者眾,所以若非兩軍壁壘分明,戰事又已瀕臨爆發,我們還真應該先過去幫他們診療才是。」

  悲天憫人,是醫者天職,面對華佗超越現實面的慈悲胸懷,程普因完全瞭然,也不好說些什麼,遂維持沉默。

  「師父的意思是,萱萱可能也染上了相同的病?」楚楚難掩焦灼的問,總覺得自己與這個素昧平生的小女孩之間,存在著一份難以界定清楚的緣分。

  「這孩子得的只是普通的風寒,沒有什麼大礙,開方煎藥的工作就交給你了。」楚楚應是以後,他再轉對程普說:「但曹軍染上的,可能是水土不服的惡性風寒,程公,看來這場決戰,連上天都較悲憫勢弱人少的孫劉哀兵;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待會兒上了戰場,你們可得……」

  程普打斷他道:「我省得,老哥哥,雖說對方是侵略的敵軍,但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們自有分寸,絕不會辜負老天爺的厚愛。」

  「那就好,」華佗頻頻點頭稱許:「那就好。」

  楚楚懷抱已睏倦極睡去的幼女,對於那位尚未見過面的熾濤,已然生出極度的不滿,都什麼時候了,還讓女兒跟著上戰場?那個為人父者的腦袋,究竟在想些什麼?!

  第二章

  在一片火光的映射下,端木愷扭頭回望那及時射出一箭、令他免於受創的人,大叫一聲:「森映博,是你!」

  「竇偉長?」森迎柏收弓的手僵在空中,也有些難以相信的問道:「真的是你?你是孫方人馬?」

  「這麼說,你是劉備手下了?」端木愷仰首暢笑道:「痛快!」

  森迎柏隨即下馬來,與他把臂說:「的確痛快,竇偉長,想不到三年不見,你驃悍依舊,以一敵百,銳不可擋。」

  「森兄又何遑多讓,真搞不懂憑你這般好身手,當年怎會輸給夏侯沉潭。」

  「你呢?你又為何要臨陣脫逃?」三年前在桑迎桐舉辦的比武招親擂台上,曾經針鋒相對的兩人,如今易地而處,竟同時發現與對方還滿投緣的,交談的口氣、方式與內容,自與過去大相逕庭。

  「我臨陣脫逃?」端木愷不改其自負本性,立刻哇哇大叫起來。「我那可是把機會讓給你們兩個,什麼臨陣脫逃?我端木寒衣自出生以來,就不曉得『逃』

  字該怎麼寫。」

  「你就是吳軍將士口中那個上得戰場後,就好像有十條命似,不怕拚完的揚威中郎將端木愷?」

  「誰說我不怕死來著?自遇佳人以來,我對於生命的態度,跟過去可已完全不同。」

  森迎柏見他眼底突現款款深情,馬上了然道:「我明白了,原來如此。」

  是略一失神的端木愷問道:「你明白了什麼?根本什麼都沒說。」

  「但你的表情已然說明了一切,恭喜你終於找到所愛,能打動你的女子,其美好必不下於迎桐。」

  端木愷沒有正面回答他的推測,反而挪揄道:「那個女太守都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你還『迎桐』、『迎桐』的叫,不怕待會兒碰上夏侯猛,會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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