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情思如風意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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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如風顯然還不想提冷尚雲的事。

  「辦完事後,我順路到華蓋分舵去了一趟,正好碰到歐陽鑫在那兒對李副舵主和盧堂主大吼大叫,說『弄丟了你』,教他要怎麼去跟莊主交代。如風,你也太會找兄弟們的渣了吧?」

  「你到底要不要回答問題?」如風眼抬頭不抬的瞪了他一眼,突然覺得眼前的飛揚跟他記憶中的模樣兒有些不同,卻又異常眼熟面善,怎麼回事?

  「我這不是在講嗎?怎麼?是不是追求冷三小姐不遂,所以火氣特別大啊?」

  「你又是怎麼知道尚雲的?」

  「一到華蓋,就聽到你右大護法不幹了的消息,嚇得我差點沒摔倒在地,」飛揚的唇邊始終掛著一絲嘲弄的笑容說,「沒有問清楚來龍去脈,你想我會出來找你嗎?我才不像你這麼衝動,如果沒有八成的把握,我也不會出來瞎找了。」

  「說得還真像頭獵犬。」

  「總高明過你這只無頭蒼蠅。」

  如風聽了,突然仰頭哈哈大笑,笑得飛揚莫名其妙,等到他好不容易笑夠了,才微喘著氣說:「飛揚,我發現自己還真是少不了你,自你離莊以後,我便若有所失,原來一切都只是因為我們再也分不開的關係,如果——」突然浮現的一個荒謬念頭,讓他猛然住了口,但那真是個荒誕不經的念頭嗎?為什麼他一直覺得……覺得久別重逢後的飛揚,和已跟自己相處近一個月的尚雲很——

  「有點肉麻,不過還是非常的動聽。」飛揚強抑滿心的騷動,轉移話題說:「弄清楚你怎麼會跑到四川來以後,我就到你和盧堂主他們分手的九寨溝去,判斷你應該還在附近,結果還真的被我給蒙對了,兩天前,我在下頭的迎賓池畔碰到斷虹,是它帶我上來的。」

  「斷虹?它怎麼會自己跑到下頭去?」

  「你問我啊。」飛揚瞪大眼睛說,「畜生嘛,我怎麼會知道它在想什麼?」

  飛揚既然說已弄清楚他怎麼會跑到四川來,那麼自己從前因為熾焰的關係,而與包括馬兒在內的所有動物一直都保持距離的緣由,他現在想必也是清楚的了,被他用自己過去一貫的態度反過來消遣,實在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雲飛揚,看來你不把這些日子以來沒斗的嘴給斗夠本,是不肯善罷甘休的囉?」

  「幫你平衡一下,不好嗎?」

  「平衡什麼?」

  「在我來之前,那位冷小姐不是都講不過你嗎?我想你一定早就覺得日子既無聊又無味了,現在有我回來幫你磨牙,還不夠好?」

  「你可真夠體貼。其實除了口頭便宜以外,全盤皆輸的人是我。」他自嘲的說,難掩心頭的落寞。

  「什麼意思?」飛揚頓覺臉紅耳熱。

  「還會有什麼意思,不就是莊主說過的,『敢消遣我?沒關係,如風,反正夜路走多了,總會碰到鬼,我倒要看看你命中的剋星出現時,你又會是何種德行。』」

  「你是說……是說……?」真的嗎?是真的嗎?如風不是在逗她開心吧?「我是在說我愛上冷尚雲了,老天爺,」如風抱住頭說,「我愛上她了。」

  「為什麼?」

  「你說什麼?」以為這番「愛的苦惱」,少不得會被飛揚大大嘲弄一番的如風,萬萬想不到他的反應竟然會如此「平和」。

  「問你為什麼啊,她不是你想報復對象的女兒嗎?你不是除了崔巧巧那個昔日小情人的話以外,其他人說些什麼,都一概聽不進去嗎?」

  「誰說巧巧是我的小情人?」如風不明白何以飛揚的口氣會調侃的成分少,而……嗔怨的成分多?就像是……就像個在跟他抱怨什麼,或求證什麼的……情人似的?這太荒謬了吧?飛揚是他的夥伴、兄弟,飛揚是男的啊!

  是嗎?

  「難道不是?」飛揚酸溜溜的質問,總算把如風拉回到現實中來,卻令他更加的迷惘,而一個看似不可思議的念頭,也開始在他腦中萌芽。

  「當然不是。」巧巧。去過華蓋分舵的飛揚會知道巧巧的存在並不稀奇,但尚雲呢?那一天兩人在情緒激動時,都說了不少氣話,自己對「爺爺」口出不遜,而尚雲……尚雲則洩漏了她原本應該一無所知的事,也就是他只在他中了「暮煙」迷香時,跟盧鏡提到的巧巧。

  如果她當時根本沒有昏迷呢?為什麼會沒有昏迷?因為她並非完全不諳武力?甚至因為她有解藥護身?哪一種解藥?唯獨楚雲莊的才有的「朝霧」?她又怎麼會有朝霧?除非……除非……?

  如風暗下決定,現在也顧不得那個念頭荒不荒謬,飛揚又會不會大發雷霆了,自己既然覺得疑雲密佈,當然就要試上一試,看能不能夠一舉解開謎團。

  「巧巧曾經是我的青梅竹馬,也曾經與我兩小無猜過沒錯,」如風一邊說,一邊留意飛揚的神色變化。「但那已經是太遙遠、太遙遠的事了,而我確信,就算沒有發生紅原染血事件,我們會真正成為夫妻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的。」

  「真的?」飛揚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問道,對於臉上暗暗浮升的紅暈,竟渾然未覺。

  「當然是真的。」如風的心情也隨著飛揚的表情動作迅速變化起來;難怪飛揚總是獨來獨往,與人保持距離;難怪飛揚從來不逛窖子,不近女色;難怪飛揚每回一進住處,就將門栓上,並且立下要找他的人,一定要先敲門的規矩;難怪每次有人跟他提到婚事,飛揚總是比誰都躲得更快;更難怪雖一樣對天闊忠心不二,飛揚卻從來不跟自己爭偶爾為他更衣的事。如果自己大膽的猜測真是事實的話,那麼過去三年多裡,飛揚一切在大夥兒看來,都以他較一般男人纖細斯文帶過的差異,此刻便都有了最合理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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