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啊!飛揚,瞧我們白白浪費了多少珍貴的時光,為什麼你不肯早點跟我表明身份呢?」他想執起她的下巴來,將她看個夠。
但知道此刻自己必定面似榴火的飛揚卻一個徑兒的往他肩窩裡躲,說什麼也不肯抬頭。「是你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說對我沒有興趣的呀。」
「你冤枉我。」如風激她道。
飛揚果然經不起激的,立刻自動仰起頭來瞪住他說:「我才沒有,是你自己跟外公說你對千金大小姐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後來也跟莊裡的人說過你對身為『同性』的我興趣缺缺,最近又跟盧鏡說你才沒興趣陪別人的未婚妻玩,有沒有?現在在還敢當著我的面耍賴。」
「跟爺爺那樣說的時候,我連見都沒見過你;跟莊裡人那樣說的時候,誰曉得你竟然是個女人?而跟慮鏡那樣說的時候,我更不知道自己後來會無可救藥的愛上你。說起來,你一直躲在暗處,我則始終被瞧得一清二楚,你還捨得怪我?」
飛揚心底雖也認同他講得有理,但表面上仍不肯示弱的嘟噥著:「就你有理。」
「不,」如風卻率先臣服的吻上她的額頭說,「我沒有理,也不想要跟你在這裡爭什麼道理,只想求你一件事。」
覺得心中的幸福和甜蜜,已經幾乎要滿溢出來的飛揚,聞言立即柔順的依偎在他懷中,輕聲問道:「什麼?」
「再也不要誤會我、躲著我、瞞騙我、迴避我,」他順著她的鼻樑、臉頰蜿蜒吻到唇邊說,「再也不要離開我。」
飛揚的聲音甚至比他更輕、更柔。「遠在你一無所知的從前,我就下定決心……」
「什麼?」如風已經按捺不住的琢吻起她嬌艷欲滴的紅唇來。「什麼呀,飛揚?」
「你這樣子,」飛揚聊備一格的躲著笑道,「教人家怎麼說?」
「你今天不說個清楚,我絕不放開你!」如風馬上將她擁得更緊,吻得更密。
飛揚拗不過他,只得鼓起勇氣來說:「下定決心,此生非你莫屬。」
如風聞言,立即被激起萬丈豪情,並霸氣十足的要索道:「左護法,口說無憑,你得拿出更具體的行動來才成。」
「什麼更具體的行動?」飛揚摩挲著他扎手的胡胡,佯裝不知的問道。
如風朗朗笑道:「真的不懂?飛揚,你這些年來,整得我還不夠,到現在仍狠得下心來逼我?」
「我才捨不得呢,」飛揚嬌俏的笑靨,已幾乎要看癡了如風。「從給你一個吻實現起一生的承諾,好不好?我的右護法。」
這回如風不再多言,馬上俯下頭來,承接飛揚所給予他的保證;很快的,石室內就只餘如風不時佐以喃喃愛語的粗喘,和飛揚那聽在吻得如饑如渴的如風耳裡,令他更加血脈僨張的柔聲嬌吟了。
第八章
「斷虹,別鬧了,是我呀,我是飛揚,你不認得了嗎?」飛揚一邊跺著斷虹馬蹄濺起的水花,一邊叫道。
「當然不認得囉,今天換作是它變成匹牝馬,你認得嗎?」一旁倚林而坐的如風,笑著對正在轉花漱玉池上悠遊飛點的她說。
「原來斷虹和你一樣呆啊。」飛揚回頭對他嫣然一笑道。
如風什麼也沒說,卻立刻展開行動,引得飛揚驚呼:「如風!」
「怎麼樣?左護法,我這個徒弟的身手還可以吧?」他俯視已被自己用鞭子捲到懷中來的飛揚笑問道。
飛揚低頭看一眼鬆緊合宜的將兩人纏在一起的皮鞭,再抬起頭來說︰「幸好外公當初只授你赤掌神功,不然我可就沒飯吃了。」
「你就是不肯直接稱讚我,對不對?」
「我嫉妒嘛!才半個月,鞭子就使得這般得心應手,連剛才那式『風襲秋葉』都有八分像,你還真是天生練武的上上之才,難怪外公當初會一見了你就不肯放。」飛揚將雙臂輕輕掛在如風的頸後說。
「爺爺當初挑我,可不只是為了要我繼承衣缽而已。」
「是啊,可惜有人根本不領情。」飛揚微嘟起小嘴嗔怪道。
「這麼會記恨?」如風笑道,「是你自己當初不肯現身的嘛,當初我只想到自己出身山林,絕對配不上你這位豪門千金,才會那樣說呀。」
「不是為了崔巧巧?」
「當然不是!」如風失笑道,「沒見過像你這麼會胡思亂想,愛吃飛醋的女人,不是早跟你再三解釋過,後來下了竇岡山,我便發現巧巧之於我,只像個小妹妹一樣了嗎?」
「那現在呢?」飛揚依舊不放心的追問道。
「現在?」如風不解。
「是啊,現在。」她的眼底突然閃現一抹憂心。「你這次捉我,除了懷疑當年紅原血案是我爹一手主使的以外,另外一個目的,不就是為了崔巧巧嗎?為了讓她扶正,為了不讓凌振迎娶冷尚雲;」飛揚突然瞪大了眼睛問道:「如風,現在你跟我在一起,該不會就是為了——」
如風根本不讓她把話講完,馬上俯下頭來,封住了她的唇,輾轉吸吮,直吻得飛揚全身燥熱,像灘水似的融在他懷裡為止。
「不准,聽清楚了,飛揚,永遠都不准你再動那種荒謬的念頭。現在別說是凌振了,就算我面對的是天,也一定要爭到你、擁有你,飛揚,你明白了沒有?」他呼在她耳邊的熱氣,讓飛揚渾身越發酥軟無力起來。
「如風,」飛揚的歡喜,已全部表現在箍緊他的雙臂上。「噢,如風。」
「這半個月來,身在這人間瑤池中,又有你相伴,實在是我這二十七年來最快樂滿足的一段時光,而每次一想到你其實已陪在我身旁一千多個日子,我卻一直都不知道……」寫在如風眼底臉上的,儘是對她難捨的柔情。「老天啊,飛揚,為什麼你偏要如此的倔強?」
「反正苦的人只有我,你大爺可一直都是最逍遙自在的,還埋怨呢。」
「怎麼能夠不埋怨?或許在過去的三年多裡,暗中氣苦的人是你,但現在想起來,最心疼的人卻是我,而且一想到自己長久以來尋尋覓覓,企圖找到一個和左護法一樣,能夠與我心靈投契的伴侶的心願,其實早三年便可以實現,我就恨不得能把一天當兩天用,將過去流失的時光統統給追回來。更因為你的狠心,便讓我內心深處的寂寞多持續了三年,你說,我怎麼能夠不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