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三天,厲遨沒再派人送花來,甚至一點消息都沒有,而她,竟然也恍恍惚惚地就這樣過了三天。
常麗穎在按下店門的鐵卷門後,下意識地舉目看了一下四周,像是在找尋著什麼,又或是期待著什麼。
「店長,你在看什麼?」不明所以的小琪問道。
常麗穎倏地拉回神智。「喔,沒什麼。」
該死!她暗惱自己期待他出現的情緒。
身心疲備地走回自己的小窩,洗過澡後便懶懶地躺在床上,回想著與厲遨之間的種種,尤其是上一回他向她求婚的那一幕。
他後悔了嗎?
他知難而退了嗎?
不然為什麼三天來,一點消息也沒有?
躺在床上,望著天上閃閃發亮的星星,在黑幕襯托下,它們是這麼的耀眼奪目,要摘下它們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她開始有些懊惱自己提出這一項無聊的難題,也暗惱自己矛盾的心情,她既想拒絕他,心裡卻又放不開。
真是煩!
這一夜,她胡思亂想了好久、好久,直到累了、倦了,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在夢裡,她夢見了厲遨一下子張狂、一下子又變得沮喪。
他朝她伸出手,不斷地喊著她的名字,而她竟僵在原地,不知道該不該靠近他。
一陣門鈴聲催命似地急急響了起來,打斷了她的夢魘,同時將她吵醒。
「這麼早,會是誰?」她喃喃地念著,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床頭的鬧鐘正指著六點整的方向。
大門的鈴聲似是不肯干休地持續響著,逼得她不得不下床。
「大概是收報費的吧。」她想。
門鈴越響越急,像是要和她比耐力似的。
「好了,來了,來了,別按了。」她披上一件薄外套後,嚷道。
常麗穎沒好氣地開了門,本來還未清醒的睡意,在見到門外一大群身著保安人員制服的人後整個清醒。
「呃……你們……」她驚愕地瞠大眼。
眼前這群壯漢看樣子來勢洶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有別於一群的彪形大漢,為首的是一名梳著油頭、西裝筆挺的男士。
「常麗穎小姐?」
「呃……我……我是。」她嚇得連講話都結結巴巴。
男士先遞上名片,自我介紹道:「常小姐你好,本人是『茱麗亞珠寶』的經理,有一批貨麻煩請你點收。」
「呃?什麼?」她是不是聽錯了?什麼珠寶?
「我們是受『遨洋企業』的厲董事長所托,送來這一套首飾,請裡面談。」經理臉色嚴肅地指示眾人進屋,霎時,她小小的房間已經佔滿了人,每個人全都一副戒備的表情。
是厲遨?
常麗穎不解他突然送她首飾做什麼,而且還是一大早由保安人員送來?
經理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然後從公事包裡取出一份文件,遞到還在發愣的常麗穎面前。「常小姐,請你簽收。」
常麗穎這才從驚嚇中稍稍回過神來,她雙手顫巍巍地接過文件,低頭看了一眼,這才發現桌上不知何時已經置放著四個敞開且大小不一的藍色絲絨珠寶盒,裡頭靜靜躺著四件璀璨奪目、看來價值不菲的首飾。
「天,好美!」她驚愕地倒抽口氣。
經理介紹道:「這一套首飾是此次巴黎珠寶設計展比賽的冠軍,名叫『流星』,總共有一條頸鏈、一條手鏈、一對耳環,當然,還有最重要的是這一顆十六克拉的戒指。」
常麗穎屏著氣,癡癡地望著眼前這一套美到令人屏息的鑽飾,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經理繼續解釋道:「這套首飾全部採用同款的式樣,總共用了一百多顆大大小小的天然冷鑽,另外最著名的就是它十六克拉的戒指。」
「天……」她呆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這……很貴吧?」
「很貴。」
「多、多貴?」
「二千萬上下。」
「什麼?」她差點跳了起來。
「對了,厲先生請我帶句話給常小姐。」
「他、他說了什麼?」她的心臟幾乎快要停頓。
「厲先生說:『他已經替你摘下了天上的繁星。』」
「呃……」至此,常麗穎才瞭解為什麼厲遨會突然送給她這套鑽飾。
他沒有知難而退……這令她心裡不禁一陣雀躍!
「常小姐,請你簽收。」經理取出隨身的金筆,遞給她。
「喔……好……」常麗穎接過經理的筆,並且在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經理在收妥文件後,便朝那幾名保安人員道:「準備到下一個目的地。」
保安人員迅速地收妥首飾,並且架起常麗穎準備離開。
「呃……你們幹什麼?放開我!」她驚嚷道。
這時,經理抱歉似地開口了。「對不起,常小姐,厲先生吩咐過,為了怕你反悔,務必將你帶往下一站。」
「你們究竟要帶我上哪?」她驚慌地嚷道。
她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清醒?眼前的這一切都只是在做夢?
一大群人一大早跑來送給她價值不菲的首飾,還強押著她離開?這究竟怎麼回事?
一群人動作迅速地將常麗穎帶往一家台北著名、風格走歐美高級路線的婚紗店。
她本來以為會在這裡見到厲遨,沒想到才被「押」著踏進店裡,立即被另一群人抓去做全身徹底的改造。
經過了香精沐浴、修剪頭髮、指甲、化妝……等浩大的工程下來,已經足足折騰了近三個小時。此刻一名氣質優雅的婚紗造型設計師正一臉笑瞇瞇地?
她戴上「流星」,並且讚道:「好漂亮。」常麗穎這時才由落地鏡中審視著自己,一襲名家設計的貼身魚尾白紗禮服將她玲瓏有致的身軀做了最完美的呈現,低胸的設計既性感又不失高貴,她屏著呼呆愣地望著鏡中的自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整個人煥然一新,「流星」在她的頸上、腕上閃耀著炫目的光芒,將她襯托得更加動人。
「厲先生一定很愛你。」設計師笑道。
「我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也不敢相信,深怕這一切都只是夢,醒來之後便會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