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告爺,蝶兒說的不是事實!」怡人在慕容琰面前乖巧地福了個身子。
「喔?你又如何得知蝶兒所說的不是事實?」慕容琰的眼光更冷了,像冰一般掃向臉色逐漸刷白的蝶兒。
「來,抬進來!」怡人雙手輕輕一拍,風無姤便被人抬了進來。
只見風無姤臉色蒼白、全身濕答答地躺在被抬進來的木板上。
「好了,先下去!」怡人一聲令下,將風無姤抬進來的待從即刻退了下去。
「無姤?」慕容琰劍眉一蹙,倒抽一口氣。
一旁的蝶兒見風無姤被抬進來,雙腿登時嚇軟了。她平時就和怡人不合,結下不少梁子,這下子栽在怡人手上,怡人肯定不會放過她!
怡人玉手朝蝶兒一指,臉色嚴肅地指責道:「沒想到蝶兒這般心狠手辣,她將無姤妹妹帶離府中,然後伺機欲將其溺斃!」
「你?」慕容琰眼光像是千年寒冰般一瞬也不瞬地瞅著蝶兒。「很好,你好大的膽子!嗯?」
蝶兒雙膝一軟。「沒有,不是蝶兒。」她矛頭一指,轉向怡人。「是她,這事和蝶兒沒有關係。」
怡人冷笑道:「怎麼和我有關?願聞其詳。」
蝶兒面目猙獰地指著得意洋洋的怡人。「是你在她小解的同時將她給拐跑,然後才嫁禍於我。」
怡人不急著辯解,只淡淡道:「你的想像力還真豐富。」
蝶兒像是忽然抓住有力的證據,氣焰頓時高張了起來。
「沒錯,就是你,如果你的心裡沒有鬼,為何你不和我們一道上山參佛?」
「這麼簡單的問題,還不就是因為怕會像妹妹般遭你的毒手呀!」怡人睜大一雙美目涼涼道。
「你胡說!」蝶兒不顧形象地嘶吼道。「如果此事與你無關,你又為何會神機妙算地出現在那裡?」
「因?我怕你會對無姤妹妹不利,所以自你們一出門後就派人跟蹤,哼!」怡人不屑地嗤笑一聲。「果然不出我所料!」
「你沒有證據!」蝶兒仍力圖脫罪。
「證據?」聞言,怡人掩嘴笑道。「很不巧的,偏偏我這多的是,就先說說你脖子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吧?要不是我的丫鬟身手好將你給打昏,恐怕無妹妹已慘遭你的毒手了。」
蝶兒臉色刷得更白,一顆心蕩到谷底。原來將她打昏的人就是怡人?
天!她這下真的完了!
怡人繼續道:「至於證人,」她優雅地一轉身,指著身後的貼身丫鬟們。「呶,這不是一堆?」
「不,她們都是你的人,你在說謊!」蝶兒忿然道。
「還有你的人呢!」怡人信心滿滿笑道。「要不是我收買了你的人,你想我怎麼能突破你的人馬靠近冷泉?」
蝶兒臉上血色盡失,沒想到自己這次竟然輸得這麼徹底,連她的親信與人馬都背叛她!
怡人不再理她,轉而對慕容琰道:「?稟爺,當怡人趕到時,就見到蝶兒正理智盡失地將無姤妹妹壓入水中,要是怡人再晚一步,恐怕無妹妹此刻早已和我們天人永隔了!」
「你這賤女人!你胡說!」蝶兒發瘋似地嚷道。
「放肆!」慕容琰惱怒地大吼,整座屋頂似乎都快被這吼聲給掀了起來。
過了片刻,屋子裡沒人敢再說一句話,場面頓時安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可清楚地聽見。
沈默了約一刻鐘後,慕容琰才沈聲道:「先將無姤送回房裡,趕緊找大夫來看看。」
幾名丫頭像獲得大赦般領了命便趕緊將風無姤送回房去,面對主子的怒火,還是早點開溜才是上策。
蝶兒深知不管她再如何辯解,恐怕大勢已去,她再也無力挽回。
「爺!」怡人幸災樂禍地瞪著蝶兒,嘴上軟軟地喚了慕容琰一聲。
慕容琰雙手背在身後,轉過身去,冷冷道:「你們兩個都先下去,此事,我自有定奪。」
「是!」怡人再怎麼不願,也深知識時務的重要性。她狠狠地瞪著一臉灰敗的蝶兒,心中滿是得意地離去。
再睜開眼的同時,風無姤只覺喉嚨疼痛萬分且乾渴異常,令她發不出任何一點聲音。
第一個映入她眼裡的景像是李嬤嬤既著急又擔心的臉孔。
「啊,真是菩薩顯靈,老天保佑!」李嬤嬤見風無姤醒來,總算鬆了一口氣。
她試著發出聲音,但喉嚨卻像火燒般疼痛,讓她只能沙啞地發出嗚嗚兩聲。
李嬤嬤小心地扶起她,替她墊高了枕頭,讓她上半身得以坐起,然後便即刻為她倒了杯茶。「來,小心點喝。」
風無姤緩緩地喝了口水,稍稍讓乾渴不已的喉嚨得到些滋潤。
「唉,你真是受罪了,那蝶兒小姐怎麼那麼壞心眼,真是人不可貌相,長得那麼美,心肝卻如毒蠍一般!」李嬤嬤皺著眉連聲抱怨著。
聽李嬤嬤這一說,倏地,昏迷前的回憶全劈回風無姤腦海裡,她嚇得身子一陣輕顫,霎時刷白了臉色。
李嬤嬤見她臉色蒼白,心疼地捧來一杯參茶餵她喝下。
「來,這可是大少爺為了你特地命人熬煮的參茶,聽說還是大內的貢品呢,快、快點喝下。」
聞言,風無姤心口驀地滑過一絲暖流,原本蒼白的臉頰逐漸有了血色,只因那男人心上有一絲掛記她。
風無姤一口接著一口,由李嬤嬤餵下溫熱的參茶,心頭也像被參茶滋潤般漸漸暖和起來。
見風無姤被折騰成這副模樣,李嬤嬤更是不由得惱了起來,她忿道:「你不用擔心,好好養病,這會兒,大少爺正在審蝶兒小姐,嬤嬤保證,大少爺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風無姤心底一驚,睜大了美目瞪著李嬤嬤。
慕容琰正在審蝶兒?
她連忙推開裝滿參茶的瓷碗,急著下床。
「你上哪兒呀?趕緊乖乖躺著。」李嬤嬤著急地嚷道。
風無姤皺緊柳眉,困難地啞道:「快、快領我去……」她若不去求情,想必蝶兒的下場一定會很慘!
雖然她差點死在蝶兒手上,但她十分瞭解愛上這樣一個如狼似的男人,蝶兒的心頭有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