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關真人忽然臉色一正,擺出威儀道:「當今世上就屬慕容府的勢力權傾一朝,慕容家的四位公子個個負心、薄倖,」
她停頓了下,將眼光落在風無姤身上。「無姤,為師要你去把慕容府的大公子慕容琰的心拿下!」
風無姤一聽,踉蹌退了一步,驚道:「師父是要我殺了他?」
她們四位師姐妹從未曾習過武藝,師父九關真人一向只教導她們琴棋書畫之藝,未曾教過四人拳腳之術,師父的話不免令風無姤心驚。
雪無崖想了想,便無所謂地聳聳肩。「那麼這任務也很簡單了。」只要是師父開口,她一定會努力辦到。
她自認無師姐太過軟弱,不適合這血腥的任務,於是自告奮勇道:「師父,無師姐一向膽子小,我看還是讓我去吧!」
縱使未習過武,她也有的是辦法達成師父交付的任務。
「不!」九關真人看著風無姤道。「為師不是要你殺了他,相反的,為師要你伺候他,伺候得周周到到,等到他深深愛上你之後,再一腳踹開他!」
「啊?」風無姤驚呼一聲,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沒錯,為師要他們嘗嘗失去所愛的痛苦!」九關真人眼露精光道。
風無姤又是一驚。「師父……」她該不會聽錯吧?師父竟要她去擄獲一名玩世不恭的薄倖郎?
天!她忍不住撫著微微泛疼的額際,她簡直快暈了!
九關真人見她這一副軟弱樣,不禁氣從中來,她喝道:「無姤,你給我好好聽著,如今就是你報恩的好時機,你如果搞砸這件事,看你怎麼對得起我?」
「師父……」風無姤簡直欲哭無淚。
「聽清楚沒有?如果你的任務沒達成,這輩子就別想再回這離恨谷來見我!」說罷,九關真人怒不可遏地拂袖而去。
「師父……」四姐妹異口同聲喊道,但九關真人頭也不回,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四姐妹面前。
「無姤姐姐!」花無零上前扶起仍處在驚愣中的大師姐。
「無零!」風無姤虛弱地輕趴在花無零的肩上低聲啜泣。
雪無崖上前將風無姤拉出花無零的懷抱裡。「無姤姐,師父的指示你可得盡心盡力去完成,莫忘師父這十七年來的養育之恩。」把師父的話一向看作是聖旨的她不忘提醒道。
最小的月無缺輕輕搖了搖頭,歎道:「無崖姐,你就別再說了,讓無姤姐自己靜一靜吧,她知道該怎麼做的。」
「希望如此!」雪無崖由衷地道。
慕容府內的議事堂裡,四名相貌不俗的男子正各據一方,沈默地坐著,然而,此等表面的平靜僅是一種假像,一股詭譎的氣氛正蔓延四周。
霍地……慕容府的大公子慕容琰率先開口。「這次將你們三人找來是有一事要先告知各位。」
「喔?」老二慕容頗具興味地挑高一道眉,邪狂地淺笑。
「有什麼事那重要?居然要我們四個聚在一起?」
一向最為放蕩不羈的老三慕容玦大咧咧地蹺著二郎腿,睨著他們家老大。「有什麼事派個人到我『□智樓』來說一聲不就得了?」幹嘛還累得他本人跑這一趟?
他們四兄弟分住在慕容府東、南、西、北四方宅園,東邊的是慕容琰住的「琰干園」,西邊是慕容珋住的「葉園」,慕容玦住的「□智園」,北邊則是慕容璇住的「□勒園」。
而整個慕容府邸的中間便是主宅,是慕容琰等人已逝的父親──慕容璉生前和其妻的居所。
「你們就耐心點聽聽大哥怎麼說行不行呀?」最小的慕容璇不耐地斜睨向老二和老三,惹得老二慕容珋一陣不快。
「你最小的吵什麼?雖說咱們爹已經不在了,但天若塌下來還有上面三位哥哥替你頂著,你緊張些什麼?」慕容珋不可一世地訓道。
慕容璇不屑地嗤哼一聲。「喔?是嗎?」他頓了下,側頭佯裝思索著某事後道:「不曉得上回醉紅樓的姑娘為了二哥你爭風吃醋,一路打到咱慕容府的大門口來時,你人在哪?最後這事是誰替你擺平的?」
慕容珋一聽,連連怪叫出聲。「都說了上次我醉死了,況且她們要打,我也沒辦法呀!」女人為他打架怎麼能說是他的錯?
「好吧,」慕容璇又道。「再上一回,南路的鹽商要進貢給皇上的玉如意被你一高興,隨便賞給一名花魁,皇上知道了這事怒不可遏,這事又是誰替你擺平的?嗯?」慕容璇一臉邀功似地一一數著慕容珋的醜事。
慕容琰和慕容玦在一旁竊竊暗笑,惹得慕容珋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惱羞成怒地吼道:「這事連那老小子都不管了,誰要你多事?」他雖把玉如意送人了,可料想那昏君也不敢將他怎麼樣,誰又要這小子多事?
哼!他都敢稱當今聖上為「老小子」了,還怕他是皇上?
其實,在場的除了他,又有誰把皇上放在眼裡過?
慕容琰見場面再鬧下去更不像話了,連忙打圓場道:「好了,別吵了,我今天要公佈的事雖不算是大事,但還是得向你們知會一聲。」
脾氣火爆的老二慕容珋一臉不耐地嚷道:「究竟是什麼事這麼神神秘秘的?」
慕容琰不以為忤地邪笑一聲,輕鬆的態度彷彿不關他的事。
「是關於我們四人的……終身大事。」
「喔?什麼意思?」慕容玦一頭霧水。
一向鬼靈精的老么慕容璇在腦中思索片刻後,略有答案,他試探性地求證道:「該不會是那老小子想充當月老?」
慕容琰一聽,讚賞么弟的聰穎。「還是璇聰明,一點就通!」
「什麼?」慕容珋忽地站起身。「那老小子想亂牽紅線?」
「我才不幹哩!」慕容珋自覺這會已開不下去,索性踹開議事堂的大門,打算離去。
「珋!」慕容琰在他即將踏出大門的那一刻叫住他。
「幹什麼?」慕容珋雖然停下腳步,但卻沒有回頭,只煩躁地應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