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兒!」沈太夫人叫道。「你做什??」
慕容□精銳的眸子微微一斂,視線定在她那雙鎖著深愁的雙瞳中。
「求求你,帶我離開這裡。」月無缺對沈太夫人的叫喚充耳未聞,了心只想央求慕容□帶她離開。
她一定得想辦法離開這兒,否則一定保不住肚子裡的孩子。
「你這孩子胡說些什??來人!」沈太夫人趕緊喚來奴僕。
「帶小姐回房。」
「不!求求你……帶我走……」月無缺在被一干奴僕給帶下去前,仍一徑朝慕容□喊道。
慕容□從頭至尾若有所思地凝著她,直到她的身影在他面前消失。她好像有什?話要告訴他,卻又來不及說?
「真是不好意思,讓慕容公子看笑話了。」沈太夫人一臉陪笑道。「小女最近心神不定,可能是前一陣子意外墜崖時,傷了腦袋,真是讓慕容公子看笑話了……」
至此,慕容□心裡已有了個底,他涼涼地道:「沈太夫人可知令千金的傷勢?何人所醫?」
「呃?」沈太夫人不知他?何有此一問。心裡?道:難道不是鎮南王請的大夫嗎?
「便是晚輩。」慕容□雲淡風輕地說,接著又道:「看來晚輩的醫術不怎麼高明嘛。」
「不……老身不是這個意思……」沈太夫人真恨不得吞回方纔的話。
慕容廝打斷她,有禮地道:「晚輩此番叨擾已久,先告辭了!」
???「無月!」鎮南王的聲音隨著偉岸的身形進到月無缺房裡,一進門就看見她獨自趴在床上嚶嚶啜泣。
月無缺?起頭,滿臉淚痕地望著鎮南王,淒淒地喚了一聲:「王爺……」
鎮南王見她這等愁容,心裡十分不捨,趕緊上前扶起她,柔聲問道:「怎麼了,怎麼哭成這樣?」
月無缺下意識地躲開他的碰觸,淚水仍掉個不停。「王爺……我對不起你……求求你讓我走……」
「走?走去哪裡?」鎮南王聽得一頭霧水。「咱們不久之後就要成親了,你要上哪裡去?」
月無缺含淚的眸子望住他,泣道:「王爺……我……」她欲言又止,不住地猛掉淚。
鎮南王的心頭泛起一抹不祥的預感,沈聲道:「究竟發生什?事了?」
月無缺淒淒地合上眼,深吸口氣後,朝他道:「我……有了別人的骨肉!」
「什??」聞言,鎮南王整個人震住,震驚忿怒的臉孔令人心悸。「你再說一次?」
月無缺強壓下心中的懼意,一字一句緩緩道:「我的肚子裡……有了別人的骨肉……」
鎮南王極度震驚地瞠大眸子,瞬間失去了平時的儒雅風度,厲聲問道:「是誰?」
月無缺緊緊抿唇,垂首望著地面。
「你不說?」鎮南王冷凜的眸光狠狠地盯著她,口氣冷森。
說出了秘密,回拒了與鎮南王的婚事,她此刻的心情反倒異常的平靜。
面對鎮南王駭人的怒火,月無缺不禁想著,是否遭人背叛,再怎麼溫柔的人也會變成魔鬼?
見她不言不語,鎮南王索性上前一把攫住她一隻皓腕,強迫她面對自己。「是誰的野種?」
不管那男人是誰,他一定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是我的孩子!」她無懼的眸光直直地望向他。
鎮南王在她眼底看見一抹他從未發現的堅強與執著。
他依稀記得當她剛被救活時,甚至還不想活,究竟是什?原因令她在短時間之內有了顯著的改變?
好像理清了一些頭緒,鎮南王冷聲問道:「你愛那個男人?」
月無缺一怔,反問自己這個問題,她愛他嗎?
她愛慕容□嗎?
所有與慕容□之間的片段回憶,霎時又湧向她的腦海,她知道縱使自己拒絕他、躲避他,但她卻從不曾將他稍忘,他的身影總是如影隨形地盤踞在她的腦海裡、心坎裡……「是的,我愛他!」她認真地道。
鎮南王心口重重一挫,狠聲道:「我不准!」
他強硬地將她摟進懷裡,打算強吻她,但她卻極力反抗,兩人扭打糾纏間,不意撞倒了一隻花瓶,眶噹一聲,碎了一地。
月無缺一個重心不穩,腳下不知被什?絆住,整個人跌坐在地,就這樣跌坐在一片碎瓷上。
「呃……」她的手在跌跤之時先碰上地板,不小心被尖利的碎瓷劃破了皮,立刻見血。
她鎖著複雜情緒的眼眸,冷冷地望向鎮南王。「我知道是我對不起王爺,但王爺又何嘗對我是真心?」
鎮南王盛怒地瞪著倒在一地碎瓷上的她,絲毫沒有上前扶起她的打算。
月無缺像是豁出去了,嚷聲續道:「王爺只把我當成已逝王妃的替身……我的名字甚至不叫無月……」
「我知道,你叫嬋娟!」
「不!」月無缺撫著正緩緩流出鮮血的雙手,忍著痛,驕傲地抬頭道:「我叫無缺……月無缺!」
念出自己的名字,她從來沒有比現在更驕傲的時候!
只有這個名字代表她,不管師父曾經如何待她,她都不怨了,如今她已能理解?何師父心裡的怨恨會糾結這麼多年……要有多深的愛、多深的恨才能使一個女人甘願放棄多年的青春任仇恨不斷地折磨自己?
那是什?樣的苦呀!
突然間,她像是想通了一些事,她不再怨師父,不再怨那幾位倒向慕容府的師姐,當真愛來臨,是會讓人甘於放棄一切的!
「我不管你叫什?名字,總之你休想走……」
「唉呀!怎麼搞成這樣?」沈太夫人進房之後就是看到盛怒的鎮南王和月無缺倒在碎瓷上的狼狽景象。
鎮南王狠狠地瞪住沈太夫人,威嚴十足地喝道:「你給我好好地看住她,哪裡都不許去,本王三日後來迎娶!」
「三日後?」沈太夫人訝道。
不是說下個月嗎?怎麼一會兒又提前了?
鎮南王轉頭瞪住一臉蒼白,眉宇間卻又鎖著一股倔氣的月無缺。「聽清楚了,三日後,就三日後!」說完,他便像一陣旋風似地刮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