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她一個暑假還死磨活擠地逼出了一篇新聞稿,就算「質」不怎麼高,「量」還是有的。而那幾個懶得快要成蟲的人,連個題目都懶得提筆寫,在開學時她向他們催稿,居然還很「誠實」地對她說「忘了。」氣得她當場差點吐血身亡。真是一群欠扁的人,她看來是該找個時間好好修理一下那幫人,讓他們知道誰才是老大。
「哎……」第一百零二聲的歎息從凌好好的口中再次傳出,聲音中充滿了無奈。
好臭,社團辦公室在廁所旁邊不啻為新聞社的一大敗筆,即使她在社裡噴光了一瓶空氣清香劑,空氣中還是不時地傳來陣陣臭氣,並隔三岔五時地伴隨著沖水的聲音。唉,耳朵太好使也是缺點,誰讓牆壁和門板的隔音設備沒通過IS9002質量認證,想不聽到都難。
「老大,你能不能別再歎氣了。」穿得涼快養眼的康美麗邊嗑著瓜子邊說道。聽到老大這種歎氣聲,害得她連嗑瓜子的心情都快沒了。
「要我不歎氣?」歎氣聲悠然而止,充滿了熊熊怒火的目光掃視了一遍圍在圓桌旁閒磕牙的這群人,「那你們這群王八蛋多少也給我交幾篇稿子上來啊!」狠狠地仰頭灌下了一瓶牛奶,凌好好吼出了她的憤怒。再這樣下去,新聞社遲早會倒在她的手上,她可不想成為末代社長,遺臭萬年。
怒吼的聲音圍著新聞社環繞了許久,圍著圓桌嗑瓜子、吃話梅的人動作依舊。啤酒更是在某人的喉間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平靜得猶如耳邊所聽見的不是怒吼聲,而是蕭邦的小夜曲。
新聞社的開會歷來如此,一個月總要開個一兩回,大家圍著桌子打打牙祭,聊聊天,借此把新聞社那點少得可憐的會費花乾淨。錢財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還不如花個痛快。
在看到自己的憤怒還不足以引發這幫混蛋的愧疚感後,凌好好只好主動出擊,直接把矛頭指向了坐在她旁邊,將兩條腿擱在桌上,嘴裡不停地嚼著口香糖的新聞社副社長,「喂,夏石,你人死了啊!不會說句話嗎?好歹你也是副社長。」只是冷眼旁觀看她作戰,太說不過去了吧。
「說什麼?」夏石懶懶地瞥了凌好好一眼,「社長是你不是我,你說就好了。」他還是繼續嚼他的口香糖比較好,沒事何必去找麻煩。
「社長?!」憤怒的音量驟然提高,凌好好的氣不打一處來,他還好意思說她是社長!
當初在趙學長辭去新聞社社長的職位後,由於沒有人肯自動跳下這個火坑,擔負起社長的重任,於是只好投票民主選舉社長。檢票時,票票都是棄權,惟獨有一票,秉著眾人皆醉它獨醒的方針,醒目地印著她的大名。而更不幸的是,她僅憑著那一票的優勢,
「萬分榮幸」地當上了新聞社的社長。至於到底是哪個活得不耐煩的人寫下她凌某人大名的,她到現在還沒查出,若哪天給她知道,她非得把那人剝皮拆骨,大卸八塊一番,以洩心頭之恨。
「夏石,你皮癢了是不是?」凌好好站起身來,一把揪起夏石的領口,把他整個人揪了起來,有一米七八身高的她和一米八身高的夏石幾乎是差不多高,兩人的眼睛瞪著眼睛,鼻尖頂著鼻尖,一個怒目以視,一個則無視對方的怒氣,繼續嚼著他的口香糖,一派悠閒自得。
「喂,武戰,你覺得今天他們兩個誰會贏?」戴著眼鏡、留著鬍子,蓄著長髮的江內昌推了推眼鏡,問起了身旁昏昏欲睡的武戰。
「夏石。」勉強振奮了一下精神,武戰從身邊掏出了支票本,簽下數目和姓名,「老規矩,一萬。」
江內昌接過支票,放在了桌上,既然有人要下注,他沒理由不接受,當場開盤做起了莊家,「喂,你們誰還要下?」他詢問著周圍向來和他「同流合污」的人。
「你們又拿老大開賭了呀。」季宣宣拋了顆話梅扔進嘴裡,看著下賭的兩人,「小心這事幹多了,會被老大打得殘廢。」
「怎麼,你今天準備從良,洗手不幹了?」江內昌有絲不解,奇哉,怪哉,宣宣平時不是最喜這事的嗎?
「當然不!」乾淨利落地把話梅核吐進旁邊的廢紙簍,季宣宣掏出了支票填上一萬,扔在了桌上。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特別是賭錢這檔子事,需要人多才有氣氛。
「一萬,買老大。」
「宣宣都下了,我當然也只有跟著下了。」康美麗隨即加入了賭局,一邊簽著支票,一邊「爽快」地吐著瓜子殼,臉不紅,氣不喘地給地面製造垃圾,
「一萬,買老大。」女人嘛,總要支持女人,省得陽盛陰衰,給男人霸了天下。
「我們買夏石……」兩道異口同聲的聲音緊隨其後地加入了賭局,還沒來得及說完話,在凌好好轉頭的怒視中沒了下文。
頂著兩顆被染得五顏六色的孔雀頭,京家雙胞胎——京縱天和京橫地趕緊見風轉舵地改了口:「我們當然是買老大贏了。」開玩笑,老大可曾經是全國業餘女子拳擊大賽少年組的冠軍。她的拳頭誰挨得起。他們又不是吃飽了撐著的,會去老虎嘴邊拔毛。惹火了老大,很可能會被打得連爹娘都認不出。
「你們在拿我下注?!」凌好好瞇著眼環視了一於人眾,聲音中蘊藏著無窮的火氣。這幫社會的人渣、敗類,平時連動都懶得動,一遇上吃、喝、玩、賭的事,比誰都積極。
怎麼辦,老大好像在發火了耶!「老大,我們可是支持你的。」雙胞胎的聲音獻媚地響。先鄭重聲明自己的立場,以免等一下有挨拳頭之虞。
「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何必那麼生氣?」懶洋洋的聲音接在京家兄弟之後響起,武戰打著他今天的第三十九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