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他身上的淡淡的古龍水的味道纏繞在她的鼻間……迷惑著她……她不是白癡,也接受過這方面的教育,她當然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她愛他,卻不想在這種情況下發生。他的冰冷,讓她有著不確定。到底是什麼事,促使他有這麼反常的反應?
「御臣——你、你放開我。」她艱難地吐出了話,希望他能夠住手。
他不語,手慢慢地由上至下撫摸著她女性的身軀,劃過了腰際,點著她圓巧的肚肌……
「不要!」她大叫,身上的燥熱一波接著一波地襲來,可是心卻沒有一絲的熱度,沒有甜蜜與柔情,有的只是他想證明什麼的急切。
「御臣,你住手,我……我不想在這種情況下……我愛你,若你也真的愛我、我,就該、就該要尊重我!」
「你——愛我?」她的話令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他神色複雜地抬起頭來,深深地凝視著她。
「對,愛你,很愛很愛。」她在不經意中對他投下了好多好多的感情,多到她已經收不回的程度,「可是,我不喜歡你的掠奪,你視我為惟一,給我最真的感情,所以,我也會同樣地視你為我的惟一,給你最真的感情……可是,現在這樣,我真的、真的很難想像我們的感情會有多麼的真。」她眨著眼睛說道,眼淚就這麼自然地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他看著她的眼淚,遲疑地伸出手蘸了蘸她的淚珠。
「你哭了。」他把蘸著淚水的手指放在唇邊,用舌尖輕舔著。好鹹的眼淚,苦苦的,澀澀的。她的眼淚降溫了他的心。第一次看到她流淚,他震撼住了。堅強得甚至有些倔強的她,從不輕言哭泣的她,耀眼如陽光般的她,竟然會在此時哭了,是因為他嗎?他傷害了她?
「別哭了。」他鬆開了鉗制住她的手,輕歎著說道。她的眼淚比起那分妒忌,更讓他心痛。
「我也不想啊。」她眨著眼睛,揉著酸澀的鼻子,帶著哭腔說道。
掉眼淚,幾百年前的事了,她一向不是柔弱的代表,眼淚與她更是絕緣的東西,可今天……她抬起手,想要把臉上的眼淚擦乾,卻被他的手阻開。
清水御臣捧著凌好好的臉,「別哭了。」他說著,俯下頭,親吻著她的眉、她的眼,最後停留在她的眼淚上,輕輕地吮吸著她的眼淚,同時也收拾著自己的心。
他不想看到她的眼淚,不想再嘗這心痛的滋味。他發誓,再也不要讓她流淚,「今天的我,真的很失常,因為看見別的男人抱著你,所以……我很焦急,這分焦急連自己都控制不住,想讓你成為我的,也許這樣才可以讓我的心平復一些吧。你是我此生的惟一,既然認定了,我就一生也不會改了,你能明白嗎?」他的心情,她會懂嗎?
「你是說……你是看見有人抱著我,所以才會這麼反常?」就因為她喝醉了,夏石抱她回家?
他坦然地點點頭。
天哪!說了半天他只是在吃醋?!
「你是在吃醋?」如果是的話,他的醋勁也未免太大了。
「對,我是在吃醋。」酸得他著實難受。
「你——」承認得好爽快啊,從絲毫不在乎她的愛,到現在會為她吃醋,算是有很大的進步了吧。「我很開心。」她難得溫柔地把頭埋在他的懷裡,「你肯為我吃醋,代表你是真的真的很愛我,能夠與你相遇,實在是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所以她感謝上蒼,安排了她與他的相遇。
「答應我,不要再流眼淚,也不要再——」他斟酌了一下,「你的身心都歸我所有。」他很貪心,想要她的全部。
「我……」她沉默了。
「怎樣?」
「盡量嘍!」為了他,她會努力地做到,這世上,也許真的很難再找出一個像他這樣愛她的人了。她想一直留在他的身邊,直到永遠……
第九章
清涼的午後,伴隨著習習的冷風,給人無限的舒暢。
書房內,男人身穿一身白色的MAIKE的當季休閒服,坐在意大利的皮椅上,旁若無人地看著手中的《國際金融貿易論》,絲毫沒有要起身招呼眼前人的意思。
「御臣——」高宮洋一出聲打破眼前尷尬的氣氛,拉了拉身旁的妹妹,「美惠有話要對你說。」
「有話?」清水御臣雙眼仍是看著書,淡淡道:「說吧。」
對於他的無視,儘管早就猜想到,心卻還是被狠狠地刺痛了一下。「我打算離開中國回日本去。」穩了穩自己的心緒,高宮美惠說著事先練習好的台詞,仔細地觀察著清水御臣的表情,這是她最後一招了,若是他對她還有一點情的話,就該挽留她。
清水御臣微微地抬起了頭,從她進來到現在,他終於正視著她,可是說出的話卻是令她心碎的話:「回日本,是該回去了。」
「這次、這次我回日本,在你回日本前是不會再來中國了。」她咬了咬牙,繼續說道。他先前的反應,讓她不安。
「很好啊。」他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邪魅的鳳眼中透露著無情。
「你——你不留我?」高宮美惠再也忍不住地大聲問道,自小所受的禮儀教導在此刻已經崩潰。在來之前,她告訴過自己,這是最後的機會,若是御臣一點表示都沒有,那她就放棄,對他徹底地死心,原原本本地把這份愛戀切斷,可是當真的聽到了他的回答,卻又不死心地想再次確定清楚。
「我為什麼要留你?」他好笑地反問。女人,為什麼永遠都那麼認不清事實呢?
是啊,他為什麼要留她呢?他愛的不是她,要的也不是她。縱使她對他有著十二年的暗戀,但在他的眼中恐怕這份暗戀也只等於零而已。
「我……」張開口,開了個頭,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從不認為自己輸給了他所愛的凌好好。她的外貌,她的家世,她所受的教育,更適合成為他的妻子,成為清水家的主母。可是——他的眼光卻從來沒有放在她身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