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謝謝算是兩人前嫌盡釋的開場白。
兩人同上同下的進入校門,無視於四面八方投射過來妒羨的眼光,兩人並肩的走在櫻樹大道上。
「喂……」宇千露遊目四顧後,沒名沒姓的叫他一聲。
「我叫雷速,你好。」
「……你好。」宇千露愣愣的回了一句後,依舊用著那種不知名姓的方式稱呼他。「喂,我發覺這個學校滿賞心悅目的,不只校園幽雅,美女也特別多。你看,前面那個女生柔柔的氣質多漂亮。她叫什麼名字?」她扯扯他的衣袖要他一起欣賞,還真的以為學生會長認識每一個人似的,理所當然地問著雷速。
不過,顯然她並沒有耐心等待答案,因為前面的美女似乎有難,她見義勇為去了。
兩個穿著超短裙、頭髮染得像稻草的辣妹在經過美女時,不知何故雙方小小的擦撞了一下。只見黃發辣妹氣勢洶洶的推了美女一把——
「對不起。」美女息事寧人的先道歉。
「對不起就算啦?眼睛沒帶出門嗎?」辣妹不饒人的進逼一步。
「人家都道歉了,你們還想怎樣?」路見不平氣死閒人。宇千露一手拉過美女護在身後,正義凜然的直視著對方。
「管什麼閒事?你活的不耐煩嗎?」
惡聲惡氣中又想推宇千露一把,然而才伸出一半的手臂卻僵了一下又縮回來。她們看見了宇千露身後的那一雙凌厲黑眼,那是一雙含著嚴重警告的眼睛。兩個辣妹心知不敵,只能輕哼一聲含恨離去。
「宇千露,謝謝你。」聲如其形,果然是柔柔甜甜的聲調。
「你認識我?」
「我們同班,座位在你的右邊。我叫范琦玉。」
兩個初相識的女生馬上有了幾分熱絡。
※ ※ ※
「她們幹嘛穿成這樣。」下一節是體育課,除了她和范琦玉之外,其他的同學都是穿著網球裝,而且是短短的裙擺會飛的那一種。
「因為今天的網球課是和三年二班的學長一起上的。」據實以告的言詞沒有加油添醋,不過言外之意顯而易見。
「有帥哥?」宇千露話中含著濃濃的興味。
范琦玉不置可否,又是微微一笑。
「那你怎麼不像她們那樣穿?」看看兩人身上同款的運動服,她好奇地問櫻峰的運動服是又長又寬的T恤,配上毫無線條可言的長褲,除了活動輕便之外,一無是處。
「不習慣。」
「說的也是,眾目睽睽之下光著一截大腿,是夠彆扭。何況是那種隨時會露出屁股的款式。」宇千露的一雙色眼四處亂溜接收著那些女生彎腰抬腿時流瀉而出的春光。莫怪乎網球社又名花邊內褲社。
被看,她是沒興趣;看人,可是趣味多多。
但是,上課鍾一響,當她看清了所謂帥哥班就是她的惡鄰雷某人那一班時,她失望透了。
唉!還以為真有什麼絕世美男子可以養眼,結果……由那些花癡女饞涎欲滴的眼神看來,真是見鬼了。
那些女生也真奇怪,穿的那麼漂亮又是全副武裝的護腕和汗巾,結果卻是三三兩兩的圍在樹下閒聊納涼。
真是白癡一堆!一群蝴蝶擠成一團誰又分得出哪只漂亮不漂亮?想引人注意偏又不敢招搖,勾引個屁!
懶得理那些莫名其妙的女生,宇千露往范琦玉走去。
「要不要跑一跑動一動?」
「好呀!不過我先聲明我打的很爛,根本沒有球技可言喔!」拿起球拍,兩人往最角落最空曠的球場走去。
「彼此,彼此。」
果然,兩人撿球的時間比打球多。不到二十分鐘,兩人汗水淋漓濕透了上衣。
球場上因為多了兩組帥哥學長的參與,包括那位雷某人,一下子球場上熙攘人往好不熱鬧。原本樹下乘涼的人也動了起來,滿場飛舞。
看著瞬間變得擁擠的球場,宇千露和范琦玉決定下場休息。一方面是不想湊熱鬧,一方面是怕自己的爛球技會誤傷了他人。
兩人打算走到另一頭的洗手台去清洗一下,驀然,一道修長的身影吸引了宇千露的注意力。
一個美女!及肩的秀髮隨風飛揚,白皙細緻的五官嫻靜優雅。
「哎喲!」為了看美女而忘了注意路況的宇千露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個小窟窿,跌個五體投地。
「怎麼了?」走在前面的范琦玉還來不及反應,雷速倒是搶到了面前扶起她。
「沒事。」宇千露咬牙忍痛的裝好漢。
雷速看她苦著一張臉不用猜也知道她跌傷了。拉起她的手肘檢視,擦傷了一小片。他蹲下來用手拍打著她跌了一身的紅土。看見她的運動褲在膝蓋處破了一個小洞,他二話不說的捲起她的褲管,果然,血跡斑斑。
「你眼睛長到哪裡去了,好好的一條路你也能跌成這樣。」看她狼狽的樣子他是疼在心裡,但是,他口中說出的話偏就不中聽得很。
「你以為我很樂意嗎?要不是那個女生長得那麼美——」她食指指著前面早已不見人影的地方,住了嘴。
「櫻峰哪裡有美人!」看著空無一人的前方,他的口氣很不以為然。
「你一句話得罪很多人喔!」
「廢話那麼多,擦藥去啦!」雷速扶著她往前走。
「走慢點。」膝蓋擦破皮的地方一走動就會磨擦到帶著泥沙的褲管,雷速腳步步伐大,她有點跟不上。
「你也知道痛。」惡聲的又念了一句,雙手卻很輕柔的將她打橫抱起,朝著醫務室而去。
范琦玉笑看一眼遠離的人影,再回頭打量那一大票看得花容失色的怨女們。心想著,人是不能長得太漂亮的,否則,遭忌啊!
※ ※ ※
「琦玉,今天班上的同學是怎麼了?和她們打招呼沒一個理我。」宇千露和范琦玉各買了一份中餐,兩人就近在餐廳附近的樹下用餐。櫻峰的校園很美,大樹下有些鐵製的桌椅,那感覺有點巴黎街頭的浪漫。
「你犯眾怒嘛!」危言聳聽的用詞卻帶著隔岸觀火的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