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
當一年五班的班服確定是一套短褲裙之後,整個櫻峰高中的男同學們熱烈的投入一項賭局——賭宇千露的雙腿。但,賭局的盛況引起校方的注意,最後終於在籃球賽的前兩天被校方查獲,而且號稱「發財五人組」的作莊同學也因此被記兩支小過懲處。雖然經過這些波折,但是大家的好奇心不減反而更盛。一年五班比賽當天的球場,人山人海的觀眾,所有人的注意力全投注在宇千露的兩條腿上。女生是看得妒羨交加又慶幸,慶幸宇千露平日都穿長褲。男生們人人看得讚不絕口兼流口水又惋惜,惋惜這樣的一雙美腿竟然一年才看一次。而「發財五人組」則頗為安慰,幸好是這麼一雙美腿,否則他們被記兩支小過豈不是衰斃了。
每個人都看得很滿意,只有當事人與關係人例外。宇千露球賽當天從早到晚臭著一張臉,要不是為了合群,她才不要穿什麼班服當猴子讓人家看。幸好,一年五班的班隊也是一場球賽之後就掛了,隔天沒有球賽她就死也不肯再穿那套班服。
另一個不爽的人就是雷速。那麼多的色狼對自己的女人猛流口水,有誰會高興的,一股悶氣偏又無處發洩,只好在球場上像猛獸般的將對手狠狠的蹂躪一番來出氣。或許,他們的冠軍寶座就是這樣得來的。
當然,校刊編輯也不會漏了這條大新聞,不過,在一疊照片送到雷速面前時,他懇求、威脅、恐嚇,就是不准宇千露的照片刊出。懾於雷速的淫威,編輯不得不從。結果,當期的校刊一出,令眾人大失所望之餘,無辜的編輯也被炮轟的抱頭鼠竄,連請三天病假在家避風頭。
至於流言嘛!有三則。內容是一則比一則勁爆。幸好流言傳遞的先後次序是由輕而重,否則校方人員還怕不一次就嚇得中風腦溢血。
先說情節較「輕微」者。
「雷速和宇千露名為鄰居,實則暗渡陳倉,不可告人」。
這一則流言的產生,該歸咎於那場夭折的賭局。那場賭局中因為有人押注了數目頗大的賭金,為免血本無歸,因此有人想到了一個萬無一失的方法,那就是先知道答案。而最有可能知道答案的雷速卻又堅不吐露,所以,有人決定「為錢賭性命」,不畏風寒的來個守株待兔。
他們神通廣大的找到一處可以俯視宇千露房間的頂樓,架好望遠鏡的死守。沒想到卻意外發現了一條大新聞——夜黑風高的晚上十一點,雷速出現在宇千露的房間,過了片刻,窗簾拉上,熄了燈,直到隔天清晨五點半才見雷速走出她家大門。他們守了三個晚上,沒看到宇千露的腿,卻看到雷速在她家過夜兩次。
這等事關情色曖昧的情節自然是八卦的最佳題材,人人津津樂道,不久,人盡皆知。
再來是有點嚴重的。
「萬擎和范琦玉同居」。
這則流言的形成是多人目擊之後綜合歸納的結論。有人看見他們同進一棟大樓,另有人目睹他們清晨同出一棟大樓;夜深時分有人敲錯范琦玉的家門,來應門的卻是穿著睡衣的萬擎。種種的現象先是各自流傳,後來總算有個聯想力豐富的人把它串成一串,然後在眾人嘖嘖稱是中轟傳全校。
最後的這一則,嚴格來說不算是流言,它已經進階成一個「罪證確鑿」的事件。
「慕容非嫣未婚懷孕」。
起先是有人撞見她和一個帥哥一起走進婦產科診所。然而,她以前混街頭時的「豐功偉業」實在是太有名了,認識她的人都略知一二。雖然她不做「大姐」已經很久了,但是她冷冷的態度、不怒而威的表情依然使人不寒而慄。因此,她上婦產科的消息只在少數人膽戰心驚的耳語中悄悄的流傳,沒人敢明目張膽的大肆宣揚。直到她有了明顯的懷孕初期的孕吐徵兆時,還是沒有人敢大膽的問她是否懷孕了。最後還是因她對眾人好奇的眼光不屑之下自己宣佈的。這消息傳遞的速度直比電傳還快,瞬間整個櫻峰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校長、老師也不例外。怎麼會?果然!恭喜……各種反應都有。
凜冽的寒風也冷卻不了流言的熱度,整個櫻峰的人心被撩撥的猶如一鍋餃子似的沸沸揚揚。
為了滅火,校方同時約談三人。
校長、生活輔導老師、兩班的導師共同擺出三堂會審的陣式。
相對於四個大人面色凝重的低頭會商,三個肇事者還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閒聊瞎扯。
「雷,你不是很會保密的嗎?怎麼也有東窗事發的一天?」慕容非嫣問。
「紙包不住火,有什麼辦法?」他聳聳肩,有點無奈有點不在意。事關兩人的私密,當然沒有公告周知的義務,但是,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也就沒有否認的必要。兩人相愛又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為非作歹的惡事。
「倒是你慕容,幾時要請滿月酒?」外套遮掩下的小腹看不出有何異樣,萬擎有點懷疑她的真假,因此話中有著試探的意味。
「還早咧!怎麼?自己孩子的滿月酒沒喝成,很遺憾嗎?」有人要把孩子賴給萬擎的事她也知道,她不直接回答,倒先消遣他一句。
「咳,咳!」太不像話了!他們以為是要上台領獎嗎?一個個喜上眉稍的春風得意狀,哪有半點反省的樣子?生活輔導老師輕咳兩聲打斷他們的閒聊。
三人也很給面子,馬上住口的正襟危坐,一副受教的模樣。
「最近學校裡傳著一些與你們有關的流言,你們大概也知道吧!」輔導老師看他們三人整齊劃一的點頭後,接著說:「校長想知道實際的情形,雷速你先說吧!」
校方只約談了雷速、萬擎和慕容非嫣而漏了宇千露和范琦玉,是因為雷速和萬擎兩人以往的紀錄太優良了,他們不願相信兩人真的如傳言所說的那樣令人頭痛,只想要他們給個否認的說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