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慕容非嫣這一眼是看向雷速的,意思是:雖然你心有所愛,也不必一語笑盡了全校的女生吧!
「別理他。他那種人沒什麼眼光的,哪分得出什麼叫美女。」
雷速不想再聽她的瘋言瘋語洩他的底,他攬住她的肩,強行帶走她。
「她是你的女朋友?」依依不捨的再回頭看一眼慕容非嫣後,她問。
「不是。」乾脆的回答,沒有一絲動搖的餘地。
「可惜。唉!我想也不是。她像仙女一樣,而你是個凡夫俗子,根本就配不上人家。」她一副早知如此的搖頭輕歎。
「是,我蠢我笨我沒氣質,合該配你這個又土又呆又醜不啦嘰的小鬼。」順口溜似的叨念,沒有一絲怒氣,有的是打情罵俏的甜蜜。
慕容非嫣目送著他們離去。她想,戀愛中的人是否都會變成雷速這個模樣,事事小心、處處擔憂的放不下,就像凡人一樣?
我也會這樣嗎?隔著衣袖,她撫觸著手肘上那個一寸長的刀疤。那個風狂雨急的血腥之夜,那個眼帶責備卻又細心救治她的男子……往事如昨般的鮮明,就像刀疤留在手肘上一樣,那男子的影像已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上。
她等待著,等待著自己也變成凡人的一天。
第三章
古人很懶,真的很懶。
明明是多幾個字就能說的清楚明白的事,偏要講究什麼言簡意賅。
你愛用之乎者也,我只好嗚呼哀哉了。
宇千露看著攤在桌上的一篇出師表,滿紙之乎者也的文言文,她真的是——臨表涕泣、不知所云。
再一個星期就要期中考了,她不知道該拿這篇出師表怎麼辦。范琦玉還特別提醒,這篇是必考題而且份量很重,這一階段的國文只要弄懂這一篇,其它的都不成問題。
我也知道啊,只是,她有自知之明,以她國小三年級的國文程度,實在——有問題。
幸好,隔壁窗口的一片光明,給了她一線希望。
她將書櫃中的一塊活動隔板取出,穩穩的架放在兩個相距約只一公尺的陽台上。藉著椅子的幫助,她爬上了陽台的短牆。
此時,聽到聲響的雷速已出現在窗口,見她正顫巍巍的走在橫板上,他連忙來到陽台,一等她走到手臂可及的範圍馬上攔腰抱下她。
「為什麼不走樓梯?」雙手猶環在她的腰際,一句擔憂遠多於責難的話就衝口而出。「方便嘛!」
「不許再這樣。」一手取下那塊「幫兇」沒收,一手仍不放心的擱在她的腰際不放。
「找我有事?」他問。
「我是來問你幾時有空,想請你在考前幫我劃一下重點。」
「哪一科?」
「國文。」
「現在就有空,你等一等。」他動手收拾起自己的書本。
宇千露聞言,馬上往陽台走去——
「你要去哪裡?」
「回家拿書。」她指指對面房間。
「不必了。」這女人,不是才告訴她不准再爬陽台的嗎?竟然馬上就忘了。
拉她到書桌前坐下,他則在一旁的書櫃中拿書。
將兩本書、一本筆記放在面前後,他又出去拿了一張椅子,緊捱著她並肩坐在桌前。
「這本筆記給你。」是他高一的數學筆記。
誰知她只隨便翻了兩頁又推還給他。
「謝了,我用不著。」
「都會?」他懷疑的問。
「猜對了兩個字,是都不會。因為統統看不懂,所以,不必了。不過如果你真想要幫我的話,趕快抄幾條必考的公式讓我背背吧!」
他心中另有打算,對她的要求他聽而不聞,不予回答。
翻開國文課本,他快速的做著記號,直到那篇出師表才停手。
「剛才劃線打勾的背一背,然後,這篇出師表很重要……」前面的幾課現代文選他只簡單的勾了幾條註釋,然而,這篇出師表他打算重新替她講解一次。據他猜測,她今夜的目的,大概也是為了這篇吧?果然……
「我就知道,又是這篇之乎者也的文言文。這整篇文章我從頭到尾就只懂得『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兩句,其它的就全完了。」她指著篇未倒數三、四兩句恨恨的說。
兩人原本是並肩而坐,但是,為了共看一本書,他將擋在兩人中間的左手臂繞到她背後的椅背上。如此,她一半的身體等於偎進了他懷裡。隨著她的一舉一動,她的手臂和上半身不時輕輕摩擦著他的胸膛和腰側。那種無意的碰觸像水銀瀉地般的無孔不入,一絲一絲的滲透到他的體內,挑動著他敏銳的神經末梢。再聞著她甜甜的髮香和體香,他突然覺得口乾舌燥坐立難安。
「你先看看課文,我去倒杯飲料。柳橙汁好嗎?」
「冰開水好了。」她打了一個呵欠、伸伸懶腰才說。
這種文言文真煩人,看不到三分鐘就讓人昏昏欲睡。一杯冰開水應該可以提提神吧?
雷速一手冰開水一手檸檬蛋糕的回到房間時,宇千露早已不敵出師表的催眠神力,趴在桌上睡著了。
放下手上的東西,雷速就站在桌邊,靜靜地看她。
打了層次的髮絲像羽毛似的薄薄鋪在她的臉上,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映著一彎柔柔的弧度,粉紅的嘴唇微張著,完完全全是個小女人的姿態,不若平日時的中性帥氣。
他緩緩的彎下腰,細細的品嚐著她身上的香氣。近在鼻尖的臉頰,淡粉紅的皮膚上有著一層細緻的毫毛,柔柔細細的有如水蜜桃般的觸感。他用嘴唇感覺。
秋天的夜晚有著濃濃的涼意。涼涼的頸背、涼涼的手臂、涼涼的大腿。他用手輕撫。
她有一雙極美的腿,只有他知道。在家裡她總是穿的很清涼,無袖的背心V領,短短的、貼貼的;只夠包住臀部的褲子也是短短的、貼貼的,一抬手就會露出一截小腹的清涼。剛才由陽台上抱她下來,雙手所觸的就是她白嫩柔滑的腰。然而,屋子以外的地方她總是穿著長褲,燠熱的白天也一樣。她如此密不透風的包住雙腿,讓一些無聊人等有了猜測的空間,學校甚至有男生在打賭,賭她的腿有疤?有腿毛?蘿蔔腿?只有他知道,她有一雙修長白皙、完美無瑕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