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的東西還真好吃!一樣的蔥花、一樣的蝦仁玉米,為何她就能把一碗麵煮得那麼美味可口?還有那個咖啡蛋糕,薄薄的一層鮮奶油,甜而不膩,配上核桃夾心,吃起來又香又爽口。
唉!想來就令人垂涎三尺了。
為了再拐個蛋糕來吃,他只好想個理由約她。
邵鈞手握一束淡紫色海芋和一個紙袋站在路口,就是離她家有兩條街遠的那個路口。
「請問找我出來有什麼事嗎?」
昨天晚上邵鉤打電話給她,只說明天早上九點在路口見。她以為上次幫他大掃除一天已經算是還他的人情,兩人應該沒有見面的理由了。
「生日快樂!關關。」
「你怎麼知道我生日?」她驚訝地問。然後,想想不對,兩人的基本資料他們是互相明瞭的。於是又問:「你想要送我生日禮物?」
她將海芋抱在懷中,又驚又喜。海芋是她最愛的花,而他居然也記得。
「記得你明天過生日又剛巧見到一個滿適合的禮物,就這樣。」他遞上紙袋。
「是什麼東西?」她拿起包裝精美的紙盒左右端詳。
「拆開看啊!」
「包得這麼漂亮真捨不得拆。」深藍色的細紋包裝紙,咖啡色的紙繩在外圍紮成兩條平行線,左上角還裝飾著兩朵小小的向日葵。光看包裝就是一件藝術品。
「早知道我用個空盒子包一包就好了。」
「你好意思用個空盒子送人,我也只有笑納了。」惟恐拆壞了包裝,她小心翼翼地沿著貼合處撕開。
「哇!」盒蓋掀開的剎那她驚呼出聲。
是一個水晶鸚鵡螺,晶瑩剔透的螺殼內有著八分滿的液體流動,很有海洋的味道。
「好漂亮!」她又是一句讚歎。
「喜歡就好。你有沒有聞到它的味道像海風?」
「真的耶!這麼大的香水?」她懷疑地看著雙手合捧的鸚鵡螺,它大概有十五公分高,也頗有重量。
「是室內芳香劑。」
「嗯,有貝殼、有水晶的清涼,還有海風的味道,好像有海灘度假的感覺。」她閉起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很陶醉的模樣。
「看樣子我是送對了禮物。」他笑得很開心。送禮能送到人家的心坎裡,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而他,做到了。
「從一開始都是我在麻煩你,而你還送我生日禮物,真的很不好意思。」
「如果你覺得過意不去,你可以在情人節時做一個蛋糕送我,要大一點的。」
「情人節是送巧克力吧。」她提醒他。
「有規定嗎?」
「也對。反正我們又不是男女朋友,你也不是我的夢中情人,所以,也不必用巧克力傳情。」
「那你的夢中情人是誰?」三言兩語就傷人於無形,她還真不是普通的厲害。一向對情愛沒什麼知覺的他,第一次覺得被這種無情的話傷到。
「沒有。」
電影是築夢的好工具,為了改善她的缺乏浪漫,於是,他選了一部愛情電影讓她觀摩。
可惜,電影還上演不到一半,她的頭已靠在他的肩上睡著了,直到曲終人散的嘈雜聲浪才將她吵醒。
「演完啦!」看著人群已走得稀稀落落的電影院,她詫異地問。怎麼這麼快就演完了?她不是才瞇一下下而已嗎?
「睡飽啦!」看她睡醒時精神飽滿的樣子,他雞同鴨講的笑問。
「不好意思喔!」
「不喜歡這種類型的影片怎麼不說?」
「我以為你愛看。」出錢的最大。她回答的理直氣壯。
「女生不是愛看這種俊男美女的文藝片嗎?」若早知她不愛看,他也不會花錢找罪受。剛才的電影院裡,不僅銀幕上動不動就是又吻又摸的場面,連坐在他們正前方的一對男女也是如法炮製,甚至還更大膽激烈,只差沒有脫衣上陣而已。
「別人怎麼想我是不知道,不過,我不喜歡。總覺得電影上那些俊男美女的人生太童話了。一見鍾情,然後,天雷勾動地火的難分難捨愛成一團,結局就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其實,那種婚姻我覺得很可怕耶!」
「為什麼?」
「你想想,王子只見了睡美人的美貌就決定要和她共度一生而睡美人也只憑著王子的帥氣,居然就跟著他走了。天曉得王子帥氣的外表下是不是一個暴力狂,或者睡美人光有美貌卻好吃懶做?而且我媽常說,好看的男人通常不愛家。」
「你媽這麼說?」他悶悶地問。
打從他出生以後,「帥」字好像就烙印在他的額頭上一樣,每個人見了他的評語就是「帥」。如今……他突然有種烏雲罩頂的不樂觀。
「呃……我媽不認識你,她不是在說你,我的意思是……」她結結巴巴的想解釋她的失言。
他百分之百是個帥哥,她這麼說,分明是指著和尚罵禿驢。
※ ※ ※
「小葭,生日快樂。」
幾個女生圍著一張長桌,桌上一個蛋糕有著數字十六的蠟燭。
「小葭,邵鈞怎麼還不來?」打扮得惹火誘人的江曼玲已經不曉得是第幾百次往門口張望了。
「他沒有要來啊。」關直葭平淡地說。
「你怎麼沒說他不來?」江曼玲的語氣很有怪罪的意思。然後,她想到了自己的身份,才又補上一句:「他不是你的男朋友嗎?」
「嗯……我們昨天有見面了。」要她自稱邵鈞是她的男友,她總是很心虛。
「他昨天已提早為你慶生?他送你什麼禮物?」嫉妒的女人是最醜的女人。江曼玲的臉因嫉妒的作祟,已經開始扭曲青綠,幸好她座位旁的盆栽陰影掩住了她的神情,否則怕不被認為是夜叉附身咧!
「一束海芋和一個貝殼。」關宜葭不疑有它,仍舊是有問有答。
「他很瞭解你的喜好嘛!」酸得嗆人的語氣,江曼玲毫不掩飾地說。
關宜葭只是笑笑,有點尷尬。
「小葭,我覺得……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江曼玲欲言又止。 「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