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笑什麼?」他不解的。
「沒什麼,只是想到要笑就笑嘍!」她聳聳肩。
陳偉捲起袖子,然後握住她扭傷的腳,倒了點藥水輕輕地揉了揉。
他從沒有這麼近的看過一個女人的腳。
她的腳並不大,足踝高而細,細直的趾頭上指甲修剪平整而有光澤,而她的肌膚像嬰兒般的細嫩……
這是怎麼回事?沈加珈看著為她揉腳的陳偉,整個人暈陶陶的,似乎快要被融化了……
沈加珈猛然拉回遠揚的思緒,她知道如果陳偉再不停止的話,她的暈眩會越來越嚴重;於是她不加思考的彎下腰猛地推開他的手,這動作叫兩個人同時驚愣住了!
「怎麼了?」他困惑的問。
「我自己來就行了!」她搶過他手中的藥水,胡亂地揉著自己的腳踝。
「妳好像很緊張。」一抹笑意緩緩在陳偉臉上蔓延開來。
「我有什麼好緊張的?」她死鴨子嘴硬,卻遲遲不敢看著他,深怕洩露自己的不安。
陳偉不再說什麼,挑了個和她面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
在他的注視下,她的手開始跟她唱起反調。為了引開他的注意力,她只好和他聊幾句,也可以藉機會知道陳子超的下落。
「你一個人住嗎?為什麼沒有看見其他的人?」
「如果我是一個人住,妳會怕嗎?」
「怕什麼?」她抬起眼,發覺他眼中有著惡作劇。
「妳不怕我是個──」
「色狼?」她替他接了口。
「我像嗎?」他瞇起眼睛。
「像不像只有你自己知道,不過有句話你總該聽過。喝醉酒的人永遠不會承認自己喝醉酒。」
陳偉愣了愣,笑出聲。
今天大概是他長這麼大以來笑最多次的了。自從父親去世後,哥哥自殺未遂成了植物人,他心中的陰霾從未清除過。
雖然他的身邊總有數不清的女人,日日縱情,夜夜狂歡,但那都只是他用來逃避現實的方式,在他心靈深處,他是孤單而寂寞的。
從來沒有一個女孩子不被他的外表所吸引,她是第一個。她不逢迎、阿諛,相反的,她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很難捉摸她下一個動作或下一句話會是什麼。這對他而言很新鮮,也相當有趣。
他有一股想要好好認識她的慾望,雖然他知道要掌握她的心思並不容易;但越是不容易,他的興趣就越濃。
「我和我母親還有大哥住在一塊兒,不過我母親今天到寺廟去拜拜。」
「嗯。」她知道現在不是太好奇的時候,太過急躁有時會適得其反。
「至於我大哥……」他話才說到一半,樓梯間傳來腳步聲,他們同時回過頭。
一個大約四十歲出頭的女人匆匆走到陳偉面前。
「陳先生,我有事想和你商量。」她有所顧忌的看了沈加珈一眼。
「請說,吳太太。」他微微一笑,替她們作了介紹:「她是我大哥的看護,而她是──」
「沈加珈。」她說出自己的名字。
陳偉揚揚眉,扯動唇角,彷彿在說:我終於認識妳了。
「陳先生,因為我小女兒還有半學期就要考大學了,所以我可能不能再繼續照顧你大哥。」
「妳是要辭職?」
「是的,不過我會等你找到適合的人以後,我把工作交接完才會走的。」看得出她是個十分盡責的看護。
「好吧!那我會盡快請中心再為我找人來接替妳的工作。」其實他已開始煩惱了。因為照顧陳子超的工作並不輕鬆,雖然他給的薪水很高,但還是乏人問津。
「加珈!」此時一直沒有出聲的葉紫玉又出聲了。「告訴陳偉,妳可以接替吳太太的工作。」
「我?」她叫了出來,引來陳偉的注意。
「妳說什麼?」
「啊──沒事!我只是──只是──」
「加珈!」
又來了!每一次她猶豫不決時,葉紫玉總會如此懇求地叫著她的名字。
「我是在想,也許我可以接替吳太太的工作。」話一出口,下一個意念就是想逃。
「妳?」陳偉驚訝地打量她,而吳太太卻是一臉的高興。
瞧他一副「可能嗎」的樣子就叫她光火。
「我有什麼不好!」她理直氣壯。
「妳有什麼好?」他一臉疑惑。「妳受過看護的訓練嗎?或者妳具備護理人員的資格?」
陳偉一句話令她霎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去他的看護職訓!去他的護理人員資格!要不是她已答應了葉紫玉,她才不要蹚這渾水,不過──難不倒她的!她有的是辦法可以應付。
「以上你所說的我全沒有,不過──」她腦子迅速轉動著。
陳偉饒富興味的等著她還有什麼話可說。
「我會特異功能。」
話一說出,陳偉和吳太太都訝異的看著她。
她聳聳肩,一副你們愛信不信的模樣。
「我知道你們一定不相信,但就是這麼回事,我什麼本事也沒有,就是有特異功能。」
「沈小姐,妳的特異功能是不是像綜藝節目裡表演的那種可以觀心測字?」
女人就是女人;吳太太已經開始好奇了。偏偏陳偉仍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像在等著看她出醜。但沈加珈可不在意,她知道待會兒就有好戲看了。
「那些全是唬人的玩藝兒,但我的特異功能卻是千真萬確的。當初電視公司曾來找我去表演,我還不屑呢!」為了讓他們相信,只好繼續瞎掰下去。
她的話唬得吳太太一愣一愣的,但卻對陳偉起不了任何作用。可是她並不氣餒。
「你不信對不對?」她一個我清楚得很的眼神。
陳偉仍平靜的不帶任何表情。
「你帶我上樓去看你大哥。」她突然要求。
她的要求非但沒有得到陳偉的贊同,反而令他沉下了聲音。
「妳去看我大哥做什麼?」
「你忘了我有特異功能?」
「那是妳家的事!」他拒絕得很快。
「如果不是為了……」她實在有些惱火,差點說溜了口。
「為了什麼?」
她一時傻了眼,不知該如何說。
「為──為──」正當她苦思不知該如何自圓其說時,陳偉站起身,將她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