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馬上去!」她變得精神百倍,完全是因為杜亞菱剛才的回答。
「等等!」杜亞菱又吩咐道:「葉先生今天在店中的消費,由我請客。」
「為什麼……」沈惠感到相當好奇。
「別問,照我的意思去做就行了。」她不想越描越黑。
「呃──」沈惠聳聳肩,朝著葉宇軒所坐的位子走去。
如果杜亞菱和葉宇軒可以成為有情人,那她和那個男孩子不就更有希望了嗎?
看來,她要當個俏紅娘了!
※ ※ ※
何思倩煩躁得竟想抽煙。
看看牆壁上的時鐘,雖然時候還很早,但是她卻覺得「度時如年」。
平時,她忙著加班、交際應酬,似乎忽略了對葉宇軒的關心,甚至,她連他平常是什麼時候回家都不清楚。
她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並不是個會遲歸的男人;因為大部分的時候都是他比她早回到家。
一聽到開門聲,她的一顆心便撲通、撲通急速加快了起來;她甚至分不清此時的心情是忿怒多過焦急?還是焦急多過忿怒?
但是她知道,今晚絕不是她耍大小姐脾氣的最佳時機。
葉宇軒一進門,見到何思倩坐在客廳裡,不禁也感到意外和驚訝。
「妳今晚沒有應酬?」他把鑰匙放到桌上,何思倩特別注意到車鑰匙也在。
「我原本想約你一塊吃晚餐的,沒想到打電話到你的公司,卻沒找到你;公司的小姐說──你下午就出去辦事了。」她邊說話邊觀察他臉上的表情。
「我去和傑西公司談電腦連線的事。」他說的是實情,他是在談完公事後才碰見杜亞菱的。
「談得順利嗎?」她的眼睛仍緊緊盯著他。
「相當順利。」他並沒有發現她有什麼不對勁。
「你吃過晚餐了嗎?」她等了他一個晚上,現在已是飢腸轆轆了!
「吃過了。」他這才察覺到她有些不對勁。「思倩,妳今晚是怎麼了?」
「沒什麼!」何思倩臉上的表情相當古怪。「我只是對我沒盡到做妻子的責任感到有些歉疚;宇軒,你平時都在哪裡解決晚餐的?」
他對她突如其來的熱切關心感到有些不自在。
「老船長。」這是千真萬確的,他不必隱瞞。
她微蹙娥眉。「老船長是什麼東西?」
「它不是東西,是這附近的一間小咖啡館,裡面還兼賣餐點。」
「哦──宇軒,我想,讓你天天在外頭吃飯也不是好辦法,前些日子我已經申請到一個菲律賓女傭,再過不久,她就會來家裡幫傭,屆時你就可以每天在家裡吃飯了。」
「我已經吃慣老船長的東西,妳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怎麼說是大費周章?我們是夫妻,應該彼此關心才是呀!」她突然感覺到他們之間的對話竟變得比陌生人還陌生,是自己的錯覺?還是──
「思倩,我要的關心並不是幫我找一個菲律賓女傭或是為我打點一頓豐盛的晚餐。」
何思倩有些不高興了,她很聰明,不會聽不出他帶刺的話中話。
「你是在指責我?」
他知道爭執又要開始了;每次一提到這個問題,他們總會不歡而散。
「我出去工作有什麼不對?現在的女人不再像以前那樣,只會死守著一個家,甘心在家裡做一個黃臉婆;除非你是個跟不上潮流的男人,不然你不會有如此落伍的觀念,一心只希望你老婆整天待在家裡!」她忿怒地說著。
他僅想要多一點家的溫暖,這是天經地義的事,為什麼她偏偏要為他冠上個跟不上潮流或是思想落伍的罪名?
「你自己在結婚前不也說過會尊重我的選擇嗎?難道你後悔了?」她簡直是在無理取鬧了。
「是的!我後悔了!」葉宇軒在內心狂喊。
不過,為了不想掀起不必要的爭端,他勉強按捺住自己欲發作的脾氣。
「我累了,我要去洗澡了。」他實在不想再面對她。
「等一下──」她似乎還不肯就此罷休。「我的車子好像有問題,明天我搭你的車去公司。」
提到車子,他的臉色便起了微微的變化;雖然他馬上讓自己恢復鎮定,卻逃不過何思倩的眼睛。
「我的車子──送修了。」
「送修?這麼巧?」她確定有事發生了。「是哪裡出問題了?」
「水箱破了。」
「這麼說──一、兩天是修不好的嘍?!」
「或許吧!修車廠說一修好就會馬上通知我。」
是嗎?
她決定按兵不動,她倒要看看他將如何自圓其說。
「沒事了吧?」
「現在是沒有,但誰能保證明天有沒有呢?」她語帶雙關。
何思倩的呼吸開始急促了起來,雙手也在不知不覺中緊握成拳,一顆心更如火球般來來回回地滾動!
「七年之癢」該不會發生在他的身上吧?
可是,他又為什麼要對她說謊?為什麼?
※ ※ ※
杜亞菱一見到迎面而來的葉宇文,馬上像受到驚嚇的小兔子般,一心只想躲開。
葉宇文一個箭步擋住她的去路。
「亞菱,不要躲我!」
「學長,我還有課要上……」
「給我一個機會。」
聽到他又提起這麼敏感的話題,杜亞菱直覺就想退縮,於是她又背過身去。
「亞菱!」葉宇文衝到她面前,一臉的痛苦表情讓她不知所措。「這幾年來,我對妳的好,難道妳一點也感覺不出來?難道妳一點也沒辦法體會出我對妳的情意?是妳真的不懂?還是故意裝不懂來刺激我?」
杜亞菱知道無法再迴避這個問題,可是當她見到葉宇文眼眸底處的熾熱愛意時,全身竟忍不住的顫抖,她不知道該如何拒絕他!
葉宇文見到她痛苦難堪的樣子,心裡著實不忍,可是他沒有其他方法可行,只有孤注一擲;再過不久,他就要畢業了,再不表明的話,他就永遠沒有機會了。他不能就這樣失去她,平白看著她走出自己的生命,若真是這樣,他會抱憾終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