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啦,爹地不會反對,嬤嬤也會同意的。」曉菲人小鬼大地說:「反正我
要什麼,他們都會給我。」
「但養一隻狗並不是今天妳喜歡牠就養,等哪一天妳不喜歡牠了,就把牠遺棄,妳對牠必須要有很大的責任心。」她適時給曉菲機會教育,想到滿街被遺棄的流浪狗,她就感到傷心和憤怒。
「我不會遺棄牠的,我會用盡力氣去愛牠,絕對要像我爹地愛我一樣愛牠,而不是像媽咪那樣……」
也許是觸碰到心靈最脆弱的一點,曉菲末了說話的聲音竟硬嚥了。
「好吧!我們養牠,盼盼幫妳一起照顧牠好不好?」她心疼地摸摸曉菲的頭,心中下了決定,如果有一天她有機會見到陳燕,一定要看看她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竟會傷得自己的女兒這麼深。
如果曉菲是她的女兒,她疼她、愛她都來不及了。
唉!又胡亂想了,曉菲怎會是她的女兒呢?
果然如曉菲所說的,嬤嬤同意收養小狗。
於是一天就在替小狗洗澡、帶小狗到獸醫院檢查,以及選購小狗的籠子、食物、用品等等瑣事中過去了。
在回家的路上,曉菲要求要買一棵聖誕樹,因為聖誕節到了。
沉盼盼沒有反對她的提議。從小到大,她也一直期盼可以過著有聖誕樹的聖誕節。
於是她們一起挑了一棵全白約五尺高聖誕樹,還買了一些裝飾品。
今天大概是曉菲過得最愉快的一天,她開心地抱著她的布娃娃,鑽進大床上的被子裡。
「我愈早上床睡覺,爸爸回來的那一天就會愈快到來。」她天真地說。
「我同意妳的話。」沉盼盼給了她一個晚安吻。
少了歐陽勁磊,別墅裡顯得冷清,沉盼盼決定找些事做。
於是她取出今天買的聖誕樹裝飾品一一掛上聖誕樹。
她拿了一張凳子,最後一次試圖把天使的光環弄正。
「好多了!」一番努力之後,她氣喘吁吁地說。
「是好多了!」一個男人從她背後附議她評價道。
就在沉盼盼回過頭要看清來人時,對方的雙手抱著她的腰,把她從凳子上抱了下來。
正當她害怕得要張口大叫的時候,對方再度開口了。
「是我!」
沉盼盼一輩子地無法忘記這個聲音,她掙扎著脫離他,腳步踉蹌,心更差點從口中跳出來。
「歐陽勁中?你……你在這兒做什麼?」由於過度驚嚇,她幾乎語無倫次。
「我正想問妳同樣的問題!」他也吃驚地問。「嘿,好久不見了,這是學妹對學長該有的說話態度嗎?」
「我沒有這樣的學長。」她鄙視地睇著他。
他大笑起來。
「怎麼?妳還在為六年前那個小玩笑生氣?」
他吊兒郎當的口氣讓沉盼盼毫不猶豫揚手給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六年前我就該打了!」她憤恨地。
六年前他帶給她那麼大的恥辱,他卻說那只是個小玩笑,他真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
「好,好,這一巴掌就算我欠妳的。」他一點悔意也沒,只是饒富興味地注視她。「我很好奇妳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在這兒工作。」她嘶啞地道:「你怎麼進來的?」
「哎,這是我老哥的家,我隨時都可以進來……等等……妳說妳在這兒工作,妳做什麼呀?那個死老太婆莫非翹辮子了?」
「你這人怎麼如此可惡,竟敢詛咒嬤嬤!」她認定他不是普通人渣,根本是特級人渣。「嬤嬤身體很好。」她冷冷地看著他。「我是曉菲的家教。」
「哇喔喔,真有趣──」他誇張地說。「時間真是偉大的醫生,沒想到我那一絲不苟的老哥竟然會請一個上他床的女人當家教!嘿,妳跟他該不會已經──」
「住口!」她大叫。「你真令人感到噁心,你給我滾!」
「叫我滾,妳有沒有搞錯?我也算是這兒的主人之一,妳竟敢叫我滾?」他漫不經心地走到酒櫃取了瓶威士忌為自己倒了一杯,若有所思地道:「不對,不對,妳看起來很緊張,其中必有蹊蹺!」
「你想怎樣?」
「我哥為人十分嚴謹,對曉菲的教育更是十分慎重──」他發出噓聲。「好好想像一下,他怎麼可能讓一個被他趕出家門的小賤婦來照顧他的寶貝女兒?」
他得到第二個巴掌,如果可以,沉盼盼真想給他一刀,而不只是一個巴掌而已!
「妳又打我?」歐陽勁中惱羞成怒了。「妳這麼膽大妄為,顯然是有我哥在撐腰,家教只是幌子吧?妳是我哥的情婦對不對?我哥在床上很無聊,陳燕就曾經抱怨過,怎樣,妳要不要跟我──」
沉盼盼拿起沙發上的抱枕毫不猶豫地朝他扔過去,打掉他尚未出口的齷齪言語。
「好,好,妳以為我會喜歡像妳這樣無聊的女人嗎?」他把抱枕用力扔回沙發,一口飲盡杯中的酒。「我找我老哥,他人呢?」
「他出差去了!」
「OK,那我待會兒去俱樂部把妹妹。」他十分邪惡的挑挑眉。「不過妳別太高興,我還不打算這麼快就離開,我會再回來的。」
說著,他十分囂張地走了出去。
沉盼盼的心亂了方寸,她的腦子一片空白,無法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
歐陽勁中簡直像從地獄逃出來的魔鬼!
她的思緒好亂,只能不停來回走動。
六年前不是妳的錯,妳不必怕他──她吞了口口水,命令自己鎮定下來。否則,妳就讓他贏了,他不可以再傷害你了…
但這卻不是真的,她很沮喪地提醒自己。如果歐陽勁中他想的話,絕對可以做出很大的破壞。
她對歐陽勁磊並不存有什麼幻想,但是她知道他信任她,所以她希望這種情況維持不變,她無法面對他的輕蔑,再也不能!
因為這次可能會對她造成永遠的毀滅性傷害。
她沮喪地坐了下來,將臉埋入雙手之間。
電話突然響了,令她幾乎彈跳了起來,她用顫抖的雙手拿起聽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