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夏淮舟是個百分之百,身心絕對正常的大男人,對婚姻沒興可不代表對女人沒興,大丈夫何患無妻?總得先有事業才有資格談成家,他倒不是很介意幾歲再生兒子當人家爹的問題,就這一點推托之詞,他爸曾經不止一次叨念他;「你這個不孝子,趕明兒個都三十了,居然連個像樣的女人都沒帶回來給我看過?你老爹我在你這個年紀時,你都大到光著屁股跑到隔壁大嬸兒家主嚇人家女孩兒了,你再不給我娶房媳婦進門,難不成要等我進棺材了才給我抱孫子啊?」
老爹的心急他自是再瞭解不遇,只是,終身大事這碼子事兒,可是千萬急不得的。身旁周旋了太多所謂「美女」,久了他也會庥痺。當然,基本上夏淮舟還是喜歡美女的,畢竟,面對個賞心悅目的大美人,可比面對個其貌不揚的母夜叉來得好多了。
只是啊只是,大多數的美人,美則美矣,真正有大腦且確實在運用的恐怕不多,夏淮舟從來不用費任何力氣去追求女人,他只用手段,一個迷人的眼神,一個性感的微笑,絕少有女人能逃得過他致命的吸引力,在他所向披靡的花花情史中,他從未嘗過敗績!直到那天晚上,他遇上黎嫣開始。
他還記得當他看著那個一臉得意揚揚的小女人出了大門的背影,他的錯愕和不敢置信。他怎麼會鬼迷心竅突然想到聽從爸的命令,去充當她的保鑲?他大可讓這個姓黎的蠢女人自生自滅,即使再碰上啥圖謀不軌的歹徒也是她自找的!
真該死!想到自己真笨得大老遠開車專程趕去,那個該死的蠢女人居然不領情,他就忍不住咬牙切齒。要不是不想再惹老爸生氣,他天殺的才沒空理這個發育不良的小鬼幹什麼蠢事,她愛坐在酒店裡喝酒露大腿,讓一堆禿頭的肌老吃豆腐是她家的事,他才懶得管!更遑提她那一身看來像用破布拼湊成的緊身衣裙……
真見鬼的莫名其妙!他低聲詛咒。這個小女人到底是何居心?她以為她是誰?去酒店上班可不是辦家家酒,能有什麼他媽的體驗?這簡直像三流的電影情節,不但可笑,而且荒謬至極!若非真怕了爸爸永無止境的叨念,他根本連酒店大門都不會跨進一步。
他可從來不是啥拯救失足少女的善心人士,更何況她是自願的。他只關心一件事:他要怎麼向爸爸解釋,擺脫掉這個燙手山芋,然後重新回到他不認識黎嫣之前的悠哉生活,自由自在。這個女人根本與他無關,他可沒興和她有所牽扯。至於充當她的保鑣負責她的安全與否,去她的!
「夏先生。夏先生。」
夏淮舟張開眼睛,映入眼裡的是他的助理寫滿愛慕和崇拜的臉龐,一見他張開眼睛目光炯炯直盯著自己,她張著嘴巴,整張臉漲得通紅。
「什麼事?」他溫和的問,對整個辦公室女性傾慕的眼光早已習以為常,他斜眼瞥了一下壁上的鐘,下午兩點整!他只不過閉個眼睛,居然一晃就過了半個小時。
「徐先生請你到他的辦公室一趟,說是想和你談談昨天倫成集團總經理指名要你承接的那件案子。」她結結巴巴的說。
「喔!」他點了下頭,「我馬上過去。」
看著這個新來不久的女助理依依不捨的退出了他的辦公室,夏淮舟對自己聳聳肩。雖他對逢場作戲一向頗有分寸,也有對美女只止於純欣賞的定力,更沒有到處留情的習慣,但,美艷的女人吸引男人的目光是正常的,漂亮的男人又何嘗不是?他得感謝爸和媽的基因夠好,生出他這麼俊俏出眾的兒子,畢竟,他長得帥也不是自願的。
站起身仲了個懶腰,夏淮舟大略收拾了凌亂的桌面,一面思索著昨天徐定海指名要他接手的一樁大官司,徐定海是他的老闆,也曾是他的老師,退休前是司法界赫赫有名的大律師,所接掌的「勤益律師事務所」更是全台灣最優秀的青年律師所嚮往進入的磨練場所。
徐定海一直非常器重他的能力,這兩年來,徐定海更不斷將所承辦的大案件移交給夏淮舟,而他也沒有讓徐定海失望,接連打贏幾宗漂亮的大官司讓他年紀輕輕便在司法界闖出名號,不但讓徐定海臉上有光,也得意自己的慧眼識人。
只不過,夏淮舟更明白的是,在他這位老闆的心目中,早已將自己為理所當然的乘龍快婿人選。同時被幾個有頭有險的大人物視為理想的女婿人選,他真不如是是禍了?
到了徐定海的辦公室前,徐定海正在講電話,夏淮舟輕咳了一聲,一個鮮黃色的女性身影從沙發上起身翩然走向他,繼之而起的是一個略帶嬌蠻的女聲。
「嗨,淮舟,好久不見!」她極自然的圈住夏淮舟的頸項,在他唇上印下一吻。「這麼久沒見到我,你想不想我?」
「唔……」夏淮舟聳聳肩,不置可否。
徐筱卉,徐定海的掌上明珠,天生富賈的千金大小姐,似乎以徐定海這樣具有身份地位的人而言,就該有這樣一個從小錦衣玉食,驕縱任性慣了的女兒。
對徐筱卉,他並沒有特別的好感;當然他不否認,自小在國外長大,受教育的徐筱卉,有某些令人值得欣賞的特質。這對在德國拿到士學位的他而言,思想方面差距不是太大,這是他和她走得近的原因;只不過,美女有可愛的美女,也有不可愛的美女,美麗和可愛是兩碼子事。
而徐筱卉,剛好就屬於不可愛那一種,他這個白馬王子,居然沒有想追求一個大多數人公認的「白雪公主」的慾望。不知怎麼,夏淮舟突然想起黎嫣被他毀掉的那篇愛情小說稿,不禁覺得好笑了來。
「我看啊,我到義大利這十天你大慨也沒閒著,大名鼎鼎的夏淮舟律師,怎麼可能有寂寞的時候,你說對不對?」見他不吭聲,徐筱卉順口接了一句,語氣裡大有酸溜溜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