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得入神,她只隱約的瞧見眼前有道黑影晃一下,她本來不及反應,一塊濕布已經由後蒙住了她的口鼻,帶著一股奇異的香味……
完了!這是她猛然閃過腦海裡的念頭。哦,真該死,她真該要阿升陪她走到路口的,她只覺得自己意識模糊,身子正不受控制的往下墜;連開口呼叫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恍然間,壓在她瞼上的力氣似乎減輕了,一隻強壯的手臂有力的圈住她的腰制止她往下溜的身軀;她極力的想睜開眼睛保持清醒,極力的想掙扎……她必須掙扎,她可不希望這一輩子就這麼完了。
「喂,你怎麼樣?」奇怪,居然有這種歹徒,迷昏她還問她怎麼樣?
「你還好吧?你住哪裡?」那個低沉的嗓音幾乎是在她耳邊命令的吼,聽起來有點像變種的狗叫聲,「不許昏倒,聽到沒有?喂喂喂……」
那個「喂」之後還有什麼,黎嫣已經有些模糊。昏倒前的最後一個意識是,那個男人的聲音像是詛咒又像是喃喃自語。
「哦,真該死,我真該晚一步來,然後裝作什麼都沒看到。
第二章
遠處傳來陣陣的狗叫聲,除了狗叫聲,還有人在打鼓。
是誰在狗旁邊打鼓?黎嫣翻了個身,微微張開有若千斤重的眼皮,映入眼裡的是乳白色的天花板和吊燈,明亮的日光由水藍色的落地窗簾透了進來,漾滿了這個看來相當寬敞,男性化十足的房間。
男性化十足?她猛的跳了起來,隆隆的鼓聲讓她呻吟的又跌回昧上去,她現在知道打鼓聲從何而來了,真該死,她的頭怎麼這麼痛?活像有幾百人在她腦袋裡跳舞一樣。
顯而易見的,這裡當然不是她的住處,她用一手撐住額頭,皺著眉打量自己的所在之處,她是怎麼到這裡的?她只記得被人由身後……
她一驚,身上的被單在此刻一秒不差的往下滑,雖然被她及時抓住,卻也讓她意識到脫她衣服的傢伙一定把她全身看光了,她就忍不住咬牙切齒開始咒罵起來:這個慾求不滿的傢伙要不是個超級大變態,這是童年失歡導致心理不正常,可惡的傢伙,真該下十八歷地獄去上刀山下油鍋……
哦,這種倒楣事怎麼真會被她給遇到?雖說在決定進入這個並不單鈍工作之前,她已經為自己可能碰上的狀況作了最壞的假設,但假設和真遇到是兩碼子事。
左秀靈說得沒有錯,她這可全是自找的,怨不得別人。哦,我的天,黎嫣忍不住要呻吟。
清楚的得知了一個事實,她的身上不著半縷!
黎嫣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開始冷靜了下來,開始仔細的思考自己可能,或是「已經」遇上了什麼事。她環顧四周,一眼便望見本來應該是穿在她身上的那塊「布」,今被隨意的披掛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而她的皮包則原封末動的擱在末尾,至少表面上看來是原封末動;反正她皮包裡除了筆記簿和零食,也沒啥好搶的。
她的目光轉了回來,下意識的檢查自己的身體有何不適之處,若自己已經遭遇不測,那哀悼何用?歹徒若只是想逞一時獸慾,那她現在很可能是躺在路邊或醫院裡,更悲慘一點,搞不好曝屍荒野,不會像現在還安安穩穩的躺在這麼舒服的大床上。
然而奇怪的是,除了頭痛得要命之外,她的身體似乎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黎嫣微擰起眉頭,用被單包裹著自己下床,歹徒若對她的身體沒興起,那迷昏她是何目的?居然還把她劫到這個看來主人生活相當富裕的房子裡來,且剝光她的衣服卻沒有任何行動,難不成別有用意?重點是,那個綁架她到這裡來的傢伙到哪裡去了。
正在努力和貼身衣物的扣子奮戰之際,一個聲響平空響起,黎嫣還來不及分辨聲音的來處,房門已經被人推了開來,她尖叫一聲跳到沙發上去,忙不迭的抓起丟在地板上的被單往身上蓋,充滿戒意的盯著房門。
可想而知的是,這一定是把她綁到這裡來的歹徒了,她定定的瞪著那個看來相當貴重的原木雕門,渾身豎起警戒的戰牌;她現在總算知道為什麼昏迷中老覺得自己聽到狗叫的聲音了,這天殺的傢伙,不是人的爛東西若不是聲音像狗叫,就是長得像狗!若讓她有機會逃出去的話,她近要讓他死得很難看。
悲慘的是,這些計畫只能想想而已,搞不好她待會兒就會陳屍在這個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連見到明天的太陽的機會都沒有了,她短短的檳榔西施生涯才持續不到一個月,連月薪都還沒領,曠世鉅著也還沒寫出來就要嗝屁去見上帝了,想想還真是心酸。
哦,天殺的!她緊緊閉了閉眼睛。她黎嫣今年才二十二歲,正值花樣年華,含苞待放的黃金歲月,若真這麼死得不明不白,那世上還有啥公理可言?
不過,若是往好的地方想,她就快要見到這個臉上大慨有好幾條疤,全身刺龍刺虎的傢伙了,在臨死前,她非得要好好給它看個清楚,等死後再化成厲鬼來找他索命,鬧得他不得安寧以消她心頭之恨!
就在她用力的瞪著房門眨都不眨,瞪到眼睛快要脫窗之際,門外說話的聲音停止了,那個出現在房門後的男人卻完全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他的眉毛很黑,目光如炬,直挺的鼻樑加上漂亮的薄唇,有點混血兒的味道。他深棕色的髮長及肩,放浪不羈的散落在寬闊的肩頭。
黎嫣的眼睛眨了眨,目光滴溜溜的往下移,從他好整以暇交疊在胸前的手臂到瘦削的窄腰,再到穿著合身牛仔褲下那雙筆直的長腿,他上身只穿著簡單的白色汗衫,長腿上的牛仔褲管往上卷,赤著沒穿鞋子卻是絕對性感的腳,他渾身散發著強烈的性恪,狂妄,粗獷和放浪不羈的野蠻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