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甩頭,等他再定眼一看,那奇異的景像已經消失了。漣漪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好奇的盯著他看。他深吸了一口氣——
是看錯了吧!他抿緊了唇。且不管她是不是何振飛「利用」的對象,眼前的當務之急便是幫她安排一個安身的地方。三更半夜的,總不能把她一個女孩子趕出去吧?
用手爬過一頭濃密的黑髮,他轉身走向房門。
「來吧!我想我可以幫你和『婆婆』整理出一個睡覺的地方。」他拋下一句。
「是『波波』!」她噘起唇。
「好吧『波波』!」他高大的身子消失在門口。
「嘿,波波!他好像不喜歡我們耶!」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前,她才壓低了聲音說。
「嘶——嘶——」這是波波回答兼打呼的聲音。
算了!反正來都來了,先玩了再說吧!她對自己一聳肩。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和這個叫黑崎健的人類有什麼關係,不過——反正經過伊殷和沙奇「鑒定」過,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性」吧?
第三章
「黑崎健!黑崎健!」
一大清早天才剛亮,西寶像殺雞般的叫聲便準時地鑽進黑崎健的耳朵裡。他睡眼惺忪地將眼睛張開一條縫,瞥了腕上的表一眼——
清晨五點半!
「黑崎健!黑崎健!」西寶還在吊嗓子。
他將被子往頭上一蒙,決定來個相應不理。不到十秒鐘,一個尖銳刺耳外加能吵醒整棟樓的尖叫聲天崩地裂的響了起來——
啊——
他猛的睜開眼,連原本還有的一絲瞌睡蟲都跑光了。
咬牙切齒地翻下床,他握緊拳頭、殺氣騰騰地走出房門朝那只正兀自在橫桿上跳上跳下、絲毫不覺危險已逼近的鸚鵡走去。直到它發現主人一臉冒火的凶狠表情……
「我警告你再叫一次試試看!」他瞪著它,咬著牙說:「你非得要我被趕出去你才高興是不是?笨鳥!有種你再叫一次,我非宰了你不可!」
西寶看了他半晌。
「我是西寶!你好!」它說。
「你好我可不好!」他沒好氣地咕噥,轉身進廚房想幫自己沖杯咖啡!這下可好,連回籠覺也別睡了。他伸手爬過一頭亂蓬蓬的黑髮,瞬間腦中閃過一絲什麼……
「啊……黑崎健!黑崎健!」西寶撲動翅膀又開始上下亂跳一通的聲音傳來。
黑崎健微皺起眉毛,「閉嘴,西寶!」他的聲音略帶警告的。
「有刺客!有刺客!」西寶還在尖叫。他的眉毛蹙得更緊了,天知道這三個字是何振飛何時傳授給西寶的。
慢吞吞地踱出廚房,他將一盤花生米放到西寶面前去!西寶眼見早餐來了,叫聲立刻戛然停止。
「黑崎健,你很帥!」西寶一面吃早餐一面巴結討好地說。
「謝謝!」他似笑非笑的,用手指敲敲西寶的頭,目光不經意的掃向客房緊閉的房門,驀地,一陣閃光敲進了他的腦袋裡——
對了!昨天晚上那個女孩兒呢?他皺著眉,努力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的那一幕。他是真的遇見了那個自稱漣漪的女孩和一隻奇怪的動物「波波」,還是只是場夢罷了?
不加思索地走向前去,他略帶遲疑地推開客房的門。他記得——如果那不是一場夢的話——昨晚他將她帶至客房門口之後,只簡單的對她說了句:「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去!」之後便自顧自的回自個兒的房間去了。他可沒忘了他才洗澡洗到一半。天知道這個小東西進它的浴室偷看他多久?要是他沒圍個毛巾稍事遮掩,那豈不是畢生清白毀於一旦?
客房的門應聲而開,這讓他覺得有些心虛——她可真「信任」他啊?難道她一點都不怕他一個身心正常的男人會半夜去偷開她的房門,然後……
幹嘛?想當辣手摧花的變態啊?他對自己皺起眉毛。他黑崎公子可自認是行為正派,正人君子一個,更何況對方只是個小女孩……
試探性的敲了敲門,沒反應。
「咳!」即使不確定昨夜是否只是他做的怪夢而已,他還是禮貌的輕咳了一聲。
門內仍然沒有反應,連一點輕微的任何聲音也沒有。
緩緩地推開門,他的眼睛緩慢而仔細的掠過那空無一人的床,有些困惑的瞪視著那整齊的不像有人睡的被褥發呆,他愣了好半響——
難道那真的只是一場夢?他深思的走向前去,輕獨那雪白蓬鬆的枕頭。連凹痕也沒有……
但——為何他的記憶如此清晰?他清楚的記得那個美得像個天使般的小女孩,那包圍著她的一圈淡藍色光芒、和那似有若無、飛舞在她四周的淺藍光點……是小水珠吧?
黑崎健微微一震,直到這時他才猛然憶起他昨夜一直努力想分辨出那淺藍色光點是什麼。她說她是來自另一個世界……
太荒謬了!他甩甩頭,將這個根本不足以採信的想法推出腦海。不可能!他斬釘截鐵的告訴自己,昨晚他看到的一切只是場夢罷了,絕不可能是真的!一定是他這類的小說寫多了而做的一個夢而已!
想是這樣想,這卻沒有令他那股怪異的感覺稍微平復了一點!他慢吞吞地起身走出客房,西寶正用一種好奇的眼光直盯著他瞧。
「人客來坐!人客來坐!」西寶神氣地說。
「那真的是只是一場夢嗎?」他沉吟的看著西寶,有些自言自語:「難道真如她所說的,她不是人類,而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精靈?可能嗎?還是只是我在做夢?她和波波——都是根本不存在的?」
西寶歪著頭看著他。
「我是西寶!」它說。
「我知道你是西寶!」黑崎健睨了它一眼,「你除了這句話之外難道沒別的話好說了嗎?」
「黑崎健!你再不交稿我就剝了你的皮!」西寶得意洋洋地說。
他瞪了它半晌,「你簡直是何振飛的走狗!」他咕噥。
真不知道何振飛是用啥飼料喂西寶的,居然能讓它學了這麼多該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