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真糊塗,除了這裡,小姐還能上哪兒?」敏兒喃喃自語的拍了一下腦袋瓜。小姐可是這裡的常客,高興的時候往這兒跑,不高興時也往這兒逛,一進了這裡,就跟個揮霍無度的敗家子沒兩樣,一點也不懂得節制。
微微提高裙子,敏兒正準備大開嗓門一路往裡頭喊去,卻突然有人從身後按住她的肩膀,嚇得她尖聲一叫。
將她的嘴一捂,君戀星狀似苦惱的咳聲歎氣道:「你家小姐已經紅遍揚州城的大街小巷了,你能不能別再湊熱鬧?」
在揚州,君家雖非首富,卻也是屈指可數的大富人家,這兒的布莊、綢緞行、繡坊,皆為君家所有,最近幾年甚至做起當鋪生意,君家的大當家君守財為人如其名,小氣到令人唾棄不恥,想不出名也難,身為他唯一的掌上明珠,君戀星自然蒙受其害,不過,她會出名倒不全是因她爹爹的緣故,而是她喜歡銀子的程度一點也不亞於她爹,真可謂是一丘之貉……不不不,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拉下小姐的手,敏兒擺出一副好委屈的嘴臉,「小姐,你每次都忘了敏兒。」
「你又沒給我銀子叫我盯著你。」她可是很好說話的,有錢好辦事唄!
「小姐,敏兒沒有銀子。」想從她家小姐身上撈點油水,還不如叫她一頭去撞死比較快。
「這倒是,你要是有銀子,還用得著在這兒吃苦受罪嗎?」君戀星深表同情。伺候她這樣的主子--詭計多端、善變無常,還真是一件苦差事。
「明白人家伺候你是在吃苦受罪,還這麼凶,你不怕嚇跑了她,以後再也沒有人追著你滿街跑,日子變得很無趣嗎?」揚州知府秦夢天的獨生愛女秦舞陽--艷若桃李、肌膚賽雪,乃揚州百姓公認的第一美人。
不過,她會聲名大噪可不全靠美色,而是她熱愛銀子的程度完全不輸君戀星,也正因為如此,她和君戀星,還有揚州最大武館--「威震四方」館主的掌上明珠寒柳月歃血為盟、義結金蘭,並成為揚州百姓最受爭議的三位「拜金」女。
瞥了一眼幸災樂禍的「不速之客」,君戀星笑裡藏刀的說:「舞陽妹妹既然覺得有趣,改明兒個我讓敏兒追著你滿街跑,教你也樂一樂。」
「你自個兒喜歡折騰敏兒,教她為你疲於奔命,可別算我一份。」
柳眉一挑,她大驚小怪的道:「唷!舞陽妹妹何時變得如此善體人意?」
「我不是一直都如此善體人意的嗎?」秦舞陽千嬌百媚的眨了眨眼睛。
君戀星裝模作樣的掩嘴乾笑了幾聲。
「真難聽的笑聲。」豈止難聽,筒直就是刺耳。
「嫌棄什麼?你的笑話就只配這種笑聲。」
「你說什麼?」兩頰漲紅,秦舞陽氣呼呼的鼓著腮幫子,不過那模樣卻使她的嬌容更顯艷麗動人。
「小聲點,別嚇著我了!」君戀星一副受驚模樣的輕拍著胸口。
「你會被嚇著?!」這才是笑話!
「什麼事這麼熱鬧?」生得纖細嬌弱的寒柳月有著相當甜美的聲音,所以總教人輕忽了她的危險性。
不理會一雙媚眼直瞪著她不放的秦舞陽,君戀星笑臉燦爛迎人,「真有默契,柳月妹妹也來這兒啊!」
「我有末卜先知的能力,算準了你們今兒個都會來這兒,想請你們上茶館。」
「請?!」兩人同時驚駭得瞪大雙眼。
「怎麼了?擔心我沒銀子請你們喝碗茶嗎?」寒柳月委屈的小嘴一噘。這兩個女人的反應也未免太直接了,就不能給點面子嗎?她荷包裡的銀子雖然沒她們兩個來得豐盛,但裝的也不是小石子啊!
「不不不!怎麼好意思讓柳月妹妹破費呢?」君戀星難得如此體貼,但這是迫於無奈。她可不想上茶館去丟人現眼,這丫頭就喜歡騙吃騙喝,荷包裡的銀子一向是用來充場面、做樣子的。
「茶館的茶哪比得上我家的白雲茶,想喝茶上我家吧!」秦舞陽好心的提議。她們可不只是認識一、兩天,柳月的「嗜好」她也知之甚深。
「你們不愛我請就明著說,何必找藉口?」
軟綿綿的語調教兩人聽了不禁心生愧疚,差點就給她跪下來「俯首認罪」,所幸最後一刻被理智喚住,想起她的「真面目」,否則這會兒她們已經榮登揚州「奇景」之一了。
「其實,我是沒法子陪你喝茶,待會兒我還得趕著去陸府聚會,你知道『風花雪月』要是少了我,就會變得很無趣。」
這「風花雪月」是君戀星為揚州富商千金往來聚會所取的匿稱。
「舞陽,你就陪柳月上茶館,你們雨個『嗜好』相近,正好可以藉此機會琢磨琢磨。」她毫不顧「手足之情」的把秦舞陽推過去。誰教舞陽在她們三個當中排行老么,她就理當該有犧牲奉獻的精神。
「我……」
「舞陽,難得柳月有這份心意,你不會嫌棄吧?」
好好詐哦!秦舞陽咬牙切齒的瞪著她那張狀似天真無邪的笑臉。
「兩位好妹妹,姊姊我先走一步了。」轉身抓起敏兒,君戀星大搖大擺的溜之大吉,原本是想上奇珍苑找點新鮮的玩意兒,這會兒也只能空手而回了。
「柳月姊姊,我……」寒柳月那張我見猶憐的巧顏突然逼近她的鼻前,秦舞陽驚慌的嘴巴一閉。
「你也想溜嗎?」她的聲音雖然很輕、很柔,卻教人脊背一冷。
「不敢……不是不是,我最有情有義了,怎麼會像君戀星那個臨陣脫逃的卑鄙小人?」嘿!她苦哈哈的咧嘴傻笑。其實……她也好想當小人哦!
「我就知道舞陽妹妹最好了,我們走暝!」寒柳月撒嬌的勾住她的手,半拖半拉的帶著她上茶館騙吃騙喝……不不不,她要改邪歸正,這應該一點也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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