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君戀星就如願的在書案下的暗層找到白花花的銀子,依照慣例,她不貪心,只取走十八錠白銀,暫時安置在她的藏寶地,然後她又一副全身虛脫的樣子折回涼亭。
「戀星,你還好吧?」莫寶兒擔心的看著她。
「好點了!真對不起,掃了大家的興,我為大家沏茶,賠個不是。」可是,她似乎太虛弱了,一個不留神,竟然打翻壺裡的茶水,差一點連茶壺也打破,「對不起、對不起,我真是笨手笨腳,我再重沏一壺茶好了。」
「別忙了,這種事我叫丫頭來做就行了。」陸小雙連忙搶過茶壺,交給守候在亭外的丫頭。
掏出懷裡的繡帕揩了揩額上的香汗,君戀星好柔弱的說:「我想,我還是先回去好了。」
「也好,我瞧你臉色不太好,要不要我派人送你?」
「用不著如此費心,我還撐得住,你們繼續聊,我先告辭了。」
可是走了一刻鐘之後,君戀星卻又一臉倉皇失措的折回來,而此時,涼亭早陷入一片混亂。
「怎麼了?」她緊張的看著眼前猶如兵荒馬亂的場面。
「跟你一樣鬧肚子疼,只是你怎麼又回來了?」莫寶兒已經不顧形象的癱在石桌上,她剛剛才從茅廁大戰一回合回來。
「我肚子又開始不對勁了,我想了想,萬一半途又想上茅廁,那可怎麼辦?所以,還是想請小雙派人送我回去比較妥當。」
「你先歇會兒,小雙這會兒還在茅廁……哎呀!我又來了!」乒乒乓乓,莫寶兒跌跌撞撞的衝出涼亭。
君戀星不落人後的哀號聲隨之響起,「哎呀……寶兒等等我,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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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艷福不淺,什麼樣的姑娘都喜歡你。」一踏進寢房,陸閻凱忍不住對好友的女人緣發出嫉妒之聲。
他真是想不明白,他同莫邪一樣俊逸瀟灑、彬彬有禮,只缺了那股令人魅惑的邪氣,為何那些黃花閨女總是先看到莫邪?殘酷的是,對於這樣的恩寵,這小子完全不領情。
「那又如何?」莫邪可不以為被那些沒大腦的姑娘喜歡是很了不得的事。
「你遺嫌棄什麼?」陸閻凱故意酸溜溜的說,「連揚州最聰明的姑娘都為你失魂落魄了,你還有什麼好不滿意?」
「揚州最聰明的姑娘?」
「君戀星啊!」
彷彿沒聽過這號人物似的,莫邪困擾的皺了一下眉頭,隨即諷刺的揚起唇角,「你說的可是那個小氣家族的君家千金?」
「你何必說得如此難堪?君老爺子一毛不拔,凡君家人就得蒙受其害嗎?」
「你喜歡她?」
「不敢!」陸閻凱取笑道,「人家君姑娘傾心的人可是你,我乃正人君子,怎會不明白朋友之妻不可戲的道理?」
莫邪冷冰冰的賞了他一個白眼,「我用不著你的君子之風。」
「我想不通,人家都說君姑娘聰穎過人、辯才無礙,堪稱揚州第一奇女子,可為何你就是瞧人家不順眼?」
「我有眼無珠。」他的語氣毫不掩飾的透露著輕蔑。傳言的渲染足以證明人的愚昧和無知。
「你有所不知,君老爺子已經將當鋪的生意慢慢放手給君姑娘打理,她若是個男兒身,成就絕對不在你我之下。」
「可惜她不是男兒身,否則我一定跟她一較高下。」莫邪嗤之以鼻的道。
「你不相信我說的話。」
「寶兒一定給了你很多好處。」
兩眼一瞪,陸閻凱悶聲問:「此話怎講?」
「我以為你跟寶兒處不來,想不到對君姑娘你們倒是同一個鼻孔出氣。」
他連忙喊冤,「我是見不慣你家丫頭的驕蠻,可不是跟她處不來。」
「哦?」莫邪倒覺得他是對他家的寶兒有興趣,又不肯承認。
心虛的紅了臉,陸閻凱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嚨,「你對我的話有何意見?」
就在這時候,外頭傳來一陣鬧烘烘的騷動聲,兩個人毫不遲疑的走出寢房一探究竟,只見府裡亂成一團,下人們個個神色緊張,腳步匆忙的往花園的方向而去。
陸閻凱隨手抓了一個奴才問道:「出了什麼事?」
「少爺,老爺子的書齋遭竊,老爺子要奴才們都到花園去。」
皺起眉頭,他近乎喃喃自語的道:「我們陸家最近是惹到何方煞星?」
「這不是第一次?」莫邪若有所思的微瞇著眼問。光天化日之下,敢在陸府行竊,此人不但膽大狂妄,還得有著相當聰明的腦子,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掩人耳目的進入書房。
點了點頭,陸閻凱歎了口氣,「雖然書齋一再遭竊,可我爹一直不動聲色,只叫府裡的侍衛在書齋附近加強巡視,他認為這是內賊所為,也許此人有急用,才不得不走險路,因為失竊的銀子不多,足以證明此人並無貪念,實在不必大驚小怪,誰知此人根本是偷上了癮,一而再、再而三的行竊,我爹大概決定採取行動了。」
「陸伯伯把所有的下人聚集在花園,是準備派人搜索每個房間?」
「這是逼不得已才會出此下策,我爹會給他認錯的機會。」
「你也相信這是府裡的下人們所為?」
「難道不是嗎?」
「大白天行竊,這個險冒得有多大,你想府裡的下人敢如此草率而行嗎?」
「這倒是,可是若外賊所為,他又是怎麼進入府裡的?」
「陸府並非深宮內苑,只要有點身手,還怕進不來嗎?不過,你說失竊的銀子不多,這倒是令人費解了。」
「你有何看法?」
「我以為此人的目的不全在銀子,你自個兒想想看,有哪個竊賊寧可三番兩次冒險盜銀,而不乾脆搜括一空?」
想了想,陸閻凱點了點頭,「我去跟我爹說……」
「說與不說都不打緊,陸伯伯很快就會發現這事跟府裡的下人們無關,竊賊和銀子肯定都不在府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