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我,茉彤。」他的嗓音有如最輕柔的愛撫,令她被動地注視著他,身軀因他的碰觸微微顫悸。
不該是這樣的,她在心裡掙扎著提醒自己。這個男人並不愛她,他要的只是她的身體,他只是想征服她罷了,任何女人都能滿足他的慾望……然而他的撫觸是如此輕柔,溫柔甜蜜地令她無法抗拒。
她這才發現她是如此他渴望他,想要他的擁抱、他的親吻……要他愛她!
「我那天晚上傷害了你嗎?」他粗嘎地道,嘴唇輕輕地刷過她的唇畔。
「沒有。」她暈眩地抓緊他的手臂,感覺他的唇在她耳後輕吮漫咬,傳送一抹軟弱的戰慄至她的背脊。「我以為……你不想要我。」她的聲音低若耳語。
「你錯了。」他的目光在幽暗的燈光下閃爍。「我要你,發瘋一樣的想要你,那分渴望幾乎令我發狂。天知道我得費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克制自己不去碰你,你知道那是多大的折磨嗎?」
她注視著他炙熱的眼神,幾乎喘不過氣。他是說真的嗎?她的話已至舌尖,卻無法出口,因為他的吻已由輕吮逐漸加深,大手探入她的睡衣底下,嫻熟地愛撫過她柔細的肌膚,那輕柔的撫觸逐漸轉成熱情迸發的火焰,令她雙膝發軟。
她輕吟著,柔若無骨的嬌軀貼緊他雄偉的軀幹,逼出他喉間的一聲喘息,那分迫切和渴求幾乎令他無法呼吸。他以為得到她就能令自己的慾念消弭,但是他錯了,那分渴求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愈趨強烈!
他低吟一聲,攔腰抱起她往床鋪走去,將她放在柔軟的大床上,嘴唇未曾離開過她。「別抗拒我,茉彤。」他在她頸間低喃著,「碰觸我、感覺我。」
而她的確無法抗拒他……
激情偃息,官茉彤靜靜地偎在他懷裡,傾聽著他有力的心跳逐漸恢復平穩。
現在她是他的妻子了!不論是身體,還是靈魂。
這一輩子,她從來不曾感到如此奇異地祥和、寧靜……以及安全。她驀然驚覺這就是她一生都在追尋的感覺——這種毫無保留、完全歸屬於一個人的感受。他的手臂仍然佔有地緊擁住她,嘴唇細膩地在她的頭頂輕吻,她不由得綻開微笑。
直到官茉彤在他懷裡沉沉睡去,沙漠仍然毫無睡意地凝視著那張無邪的睡臉,隱忍住好些天的緊張已經逐漸退出他的身體,取而代之的卻是更令人困擾的東西。
他要她!要她的意念強烈得彷彿他從不曾有過別的女人。如果這幾個月來,他對她的感情已經如此複雜,那麼五年之後,他真的願意放她走嗎?
不!他擁緊了她,嘴唇熾熱地壓進她帶著幽香的發叢裡。他只知道無論如何,他無法忍受這個念頭。但如果茉彤真的想離開他呢?
這個可能性不斷地啃蝕著他,令他輾轉無法成眠。
第八章
氣氛優雅的咖啡館裡,官茉彤注視著刺眼的陽光在人行道上閃耀,傾聽著翁季倫向侍者點餐。「院長的情況看來還不錯。」侍者離去之後,翁季倫溫和地開口說道。
「嗯。」她微笑。「醫生說院長的手術很順利,只要再休養一段時間就可以完全康復。」
「最好是這樣。她已經吵著要去看那些孩子了,如果再不讓她出院,恐怕她會趁醫生不注意時偷跑出去呢。」
她輕輕一笑,心不在焉地把玩著桌巾下擺。今天是個晴朗炎熱的週末,她特地偷了個空,和翁季倫相約到醫院去探望周院長。由周院長紅潤的氣色看來,顯然康復情形十分良好,她總算放下了心中一塊大石。
離開醫院之後,她和翁季倫轉到育幼院的工地去。自從育幼院開始重新整修之後,這是她第一次去查看工程的動工情形。她有些訝異的發現,除了將較為老舊的建築物和設備汰舊換新、改建得更符合需求之外,其他的仍然維持著原有的風貌,並沒有做太大的更動。
「我對工程的進行有些意外。」翁季倫若有所思地道。「我聽工程的監工說,上頭的人要求他們按照舊有的建築物翻修,態度十分慎重。看來沙漠十分有心,嗯?」
「或許他有他的考量,這是生意的一部分。」她淡淡地開口道:「沙氏集團每年都會捐出大筆金錢給孤兒院和慈善團體,這是經營的策略之一,為了樹立企業的正面形象,沒什麼特別的。」
「你是這麼想的嗎!」翁季倫微揚起眉。「若真是如此,沙漠何必要求工程人員按原圖施工?他大可以捐錢了事,或者將育幼院拓建得更大、更新穎,那反而更有助於他的企業形象,不是嗎?」
官茉彤怔了怔,思緒依舊沉浸在些微的恍惚之中。她一直以為他會接受她的堅持,不再插手育幼院的事,畢竟他並沒有義務這麼做。
「院長告訴我,在育幼院重建的這段期間內,沙漠動用了一些關係將孩子們送到就近的育幼院去暫時安置,讓他們的課業不至於受影響。」翁季倫繼續說下去,「除此之外,他還聯絡了社工人員為孩子們做心理輔導,並且積極地安排適合的家庭來領養這些孩子,讓周院長能安心的到醫院休養。你知道這些事嗎?」
是嗎?官茉彤秀眉微蹙。「我不知道。」她搖搖頭,輕聲說道:「我以為他最近一直為了公事而忙碌,不知道他居然還安排了這些,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你,茉彤。」翁季倫注視著她,靜靜地道:「你有沒有想過,他這麼做,都是為了討你歡心?」因為她?她愣了一下,不自主地回想起這段日子和沙漠相處的點點滴滴。
今天早上,她在迷濛的晨光中緩緩甦醒,儘管她還沉溺在深深的睡意之中,她仍能感覺那如蝴蝶羽翼般細微的輕吻在她耳後逗弄,溫柔的彷彿她是最精緻無瑕的珍寶。等她終於起床的時候,沙漠已經走了,只在她枕邊留下一朵剛由花園摘下、嬌艷欲滴的紅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