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那天的一切都是你策劃的,和席與蝶無關?」他克制怒氣地道,看著饒邦睿的眼睛微微瞇起。
「好吧,如果你要知道,我就乾脆告訴你。」饒邦睿無所謂地一攤手。「當時與蝶只是到甲板上去找你談判而已,那兩杯酒是我叫人送過去的。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至於席為丞,他已經嚇得腿都軟了,連我叫他幫忙把你扔進海裡去都磨蹭它老半天,根本是個沒用的東西。」
褚拓咬緊牙關,用力得幾乎連全身的骨骼都咯咯作響。原來如此,這就是真相,這一切根本和與蝶無關。她一直要他相信她的,不是嗎?
「你知道了也好,省得我一天到晚得安撫席為丞那個孬種。他居然還想向你自首,坦承是他想殺了你哩,你說他是不是個蠢蛋?」他諷刺道。
「他的確是,不過你更蠢。」褚拓靜靜地注視他,半晌後才緩慢地說道:「依我看,你該被關進監獄裡去,恐怕你無法如願離開台灣了,饒先生。」
「去你媽的蛋!你敢耍我?門兒都沒有。」饒邦睿往地上啐了一口,一把左輪手槍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他手上,而且穩穩地瞄準褚拓的心臟。
噢,該死!褚拓心中咒罵著,退後了一步。他沒有想到饒邦睿真的會有槍。
「我已經將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了,識相的話就趕緊把錢交出來,我保證不傷你一根寒毛,否則就別怪我打爆你這張俊臉。」饒邦睿再次欺近他,獰笑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你的身份可不只五千萬,如果我拿不到錢,就算殺了你也不算虧本了,你說對嗎?褚總裁。」
「你敢開槍。」他穩穩地站著,冷冷地道:「殺了我,你連一毛錢都拿不到。」
「等我打斷你的雙手雙腳之後,我就不信你還會這麼自信滿滿。這麼晚了,這裡又沒有半個目擊者,恐怕你的屍體得要到明天早上才有人發現了。」饒邦睿狡黠地微笑,手槍在他面前晃蕩。「如何?褚總裁,你怎麼說?」
「我……」他正要開口,目光忽然望向饒邦睿身後。
饒邦睿警覺地轉過頭去看,褚拓立刻趁此機會抓住他的手往上拉,長腿敏捷地將饒邦睿拐倒在地。子彈砰然射出,擦過褚拓的肩膀,鮮血立刻湧出,然而他根本沒有注意,迅速出拳打掉了饒邦睿手上的槍,並將它踢到遠遠的角落。
「媽的,你居然敢唬我!」饒邦睿怒吼地爬起,隨即從後口袋中摸出一把匕首朝他揮來。
他媽的,這個瘋子顯然是有備而來,準備和他同歸於盡!褚拓在心裡連聲咒罵,身手利落地往右一閃,但仍然躲避不及,手臂被銳利的刀鋒劃了一條深長的傷口。饒邦睿再度朝他撲過來,兩個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團。
褚拓低吼一聲,雙手奮力抵住饒邦睿往下欺近他心臟的銳利刀鋒,幾分鐘的力搏過後,他的力量漸失,大量的失血令他開始意識模糊。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驀然響起,在偌大的停車場迴響。
「你的槍在我手上,饒邦睿。如果你不想腦袋開花的話,最好拿開你的刀。」
饒邦睿僵了一下,力量逐漸放鬆。
褚拓望向聲音來源,這才發現褚磊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們身後,不只他,席為丞和席與蝶也在場。
饒邦睿慢慢地放開他,從地上站了起來,褚拓馬上翻身離開。
「大哥。」褚磊使了個眼色,將手上的槍丟給他。
「是你這個沒用的膽小鬼通風報信,嗯?」饒邦睿根本沒注意到他們,他的目光惡狠狠地盯住席為丞,低聲咆哮道:「到頭來你仍然是出賣了我這個兄弟?」
「就是因為你是我的兄弟,我才不希望你一錯再錯,邦睿。」席為丞神色平靜地看著他,「醒醒吧,邦睿。你想靠勒索褚拓一步登天是沒有用的,只要我們一起努力,還怕沒有一番作為嗎?」
饒邦睿沒有說話,只是垂下頭,雙手放在身側,沉默不語。
「別這樣,邦睿。」一直沒有開口的席與蝶向前一步,柔聲地開口,「為丞已經向我說明了你們當年所做的一切,你不能再錯下去了,我……」
她還沒說完,饒邦睿已經反手扣住她的脖子擋在自己身前,銳利的刀鋒抵住她的頸動脈。
「與蝶!」所有人失聲喊道。
「媽的,這時候還想對我說教?你們席家人怎麼會懂我忍氣吞聲寄人籬下、認賊做父的心情?」饒邦睿將冰冷的刀子貼上她柔嫩的臉頰,目光陰沉地掃視過眾人。「別過來,我的刀子可是不長眼睛的,可別讓我一個不小心割斷她的喉嚨。不想讓我在這張美麗的臉上留下幾條疤的話,就統統給我往後退,聽到沒有?」
「別傷害她,饒邦睿。」褚拓聲音沙啞地道。冷靜下來!他握緊拳頭,在心裡命令自己。但是……天殺的,看到那把亮晃晃的刀就抵在她的喉嚨上,他怎麼也無法冷靜的思考。「這根本不關她的事,放開她。」
「怎麼,心疼了?」饒邦睿冷笑著,晃動手上的刀子。「有種的話就開槍啊,如果你不怕誤傷這個嬌滴滴的小女人的話,那就儘管來。」
席與蝶沒有說話,也沒有掙扎,全副的心思都在眼前的褚拓身上。他身上的白襯衫已經被扯破,肩上和手臂上的血跡染紅了整件上衣,然而他依舊站得筆直,目光一瞬也不瞬地停在她臉上。
他在害怕,她驀然察覺,他是真的恐懼,為她的安危擔憂。
「別管我,褚拓,他不會傷害我的。」她輕聲說道,感覺饒邦睿鉗制在她脖了上的力量更緊。
「那你就試試看,我可愛的未婚妻。」饒邦睿冷笑一聲,手上的刀刃揚起。
就在此時,一聲槍響劃破了暗夜的寧靜,席與蝶只聽到饒邦睿痛呼了一聲,然後褚拓朝她撲了過來,用身體護住她往下跌落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