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拓賞了記白眼加凶光給他,「我就知道,今天這場生日宴會根本就是你的陰謀!」
「別這麼說,我這一切可都是在為你著想。」
「是在為我著想,還是想看我的笑話?」這個心思狡黠的雙生弟弟壓根兒就沒安好心。
「都有。」他也不隱藏他的想法,目光落在朝他們走來的一位中年男子,「拓,暴君來了。」
展拓一回頭,便接收到一記冷厲眸光,板起臉孔的中年長者面容嚴肅,緊繃的下巴線條說明了不容置喙的獨裁霸氣。
「爸,生日快樂。」
展浚袁神情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湧起的複雜情緒全沉澱於那雙深如大海的眸中,「一年了,你終於捨得回來了?」
「爸,我回來不代表我會像之前一樣接受你的安排,展氏有柘就夠了。」
展浚袁深深的看他一眼,「你離開展家一年,不就是為了想逃避你的責任嗎?」
他聳肩,「這個我不否認,因為我實在對做生意沒辦法。」
「口口聲聲說沒辦法,但是我看你那家美食屋經營得倒是有聲有色。」
展拓立即狠狠瞪了展柘一眼,「這是柘告訴你的?」
「是誰告訴我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展家的一員,而今年你已經三十歲了。」展浚袁冷聲提醒。
天啊!展拓忍不住在內心哀嚎,「爸,今天是你的生日,你該不會也想利用這個機會幫我選定未來的妻子吧?」
「有何不可?」展浚袁臉上的肅然神情不容他拒絕。
展拓臉色一沉,惡狠狠地瞪了展柘一眼,「爸,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要辦。」
「你不想要你那間美食屋了?」展浚袁不疾不徐的語出威脅。
一旁的展柘努力地掩藏梗在喉間的大笑。
威脅恫嚇的口吻、法子如出一轍,要說展柘跟展浚袁是沒血緣的父子,傳出去沒人會信。
展拓跨出的腳步硬生生的收回,臉色鐵青的轉身面對嚴厲冷肅的父親,「除了這種下三濫的威迫方法,你還有其他的提議嗎?」
展浚袁臉色不變,「台灣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想要讓你在這無法立足,我想我展浚袁還辦得到。」
撲哧一聲,笑意無法控制地自唇中洩出,展柘趕忙抿緊唇。
展拓沒好氣的睨他一眼,這個爛兄弟擺明是在看他笑話,「這真是個可惡至極的提議,我看就算我跑到海外去,你也不會善罷甘休吧!」
「這是展家的家規,男子一旦滿三十歲,必須婚配。」展浚袁冷淡的闡述不變的家規,「你已經滿三十歲了,而且尚未有婚配,由我這個父親幫你選定妻子是我的義務。」
「去你的狗屁義務!」心頭火飆燒到最高點,不由得出口成髒,一把攬上展柘的肩頭,不讓他置身事外,「柘跟我是雙生兄弟,既然我需要接受婚配,他也必須要。」
展柘臉上流露著滿滿笑意,融去了他眼底深處的冰寒霜氣,「拓,你死心吧!我早就已經接受爸為我訂下的婚事。」
「什麼!?」他早知道展柘對自己的婚事漠不關心,只是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就向父親妥協。
「走吧!你這個不孝子。」展浚袁拉著神情愕然的他,「既然你弟弟都已經接受了我的安排,你也不例外。」
說不出一句辯駁的話,展拓跟著父親逐漸遠離笑得一臉得意的展柘,心中則冒出一連串低咒。
看著被父親強硬押走的展拓,展柘簡直快笑死了。
他就知道策辦這場生日兼相親宴一定可以得到他想要的效果,看著展拓吃鱉的模樣,他什麼鳥冤怨氣都報了。
抬起手腕,瞄了眼時間,「我也該走了,今天的主角是可憐又不知死活的展拓,不是我。」
趁著賓客的注意力投向展浚袁及展拓身上時,他轉身走向門口,邊伸手摘下了銀框眼鏡。
「哎喲!」一名與他同時錯身而過的女子,因為肩部的擦撞而驚呼出聲,喳呼喳呼的逸出抱怨,「你這人是怎麼搞的,走路都不看路嗎?」
展柘因這嘮叨聲而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正對著他圓瞪杏眼的女子,嬌美的臉蛋盛著不滿神色。
「又是你!?」定睛看了撞到她的男子一眼,文妍淇沒好氣地道,「你怎麼會在這裡?」思緒飛快的轉繞,「既然你在這裡,那……柔柔呢?你把她藏到哪兒去了?」
面對她不斷的逼問,展柘無表情的臉出現了一絲不耐,「你認錯人了。」
從她那張讓他感到陌生的面容看來,想必又是一個將他與拓搞混的女人。
「我會認錯你那張死人臉嗎?」文妍淇扯住他的手臂,不讓他輕易脫身,「你給我說清楚,柔柔呢?」
「我不認識你說的柔柔是誰。」展柘扯回自己的手,厭惡的睨了她一眼。
「你還說不認識!」文妍淇的火氣因為他冷然的一瞥而爆發,「你這個壞蛋,鐵定又是你把柔柔給拐帶走了,所以才讓我到現在都還沒找到她,你少給我裝傻,快把柔柔交出來!」
「神經病!」他不想再理會她,轉身大步跨出。
「你罵我什麼!?」文妍淇不放過他的跟了上去,「你才是不要臉的登徒子,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一定常常私底下去騷擾柔柔對不對?」
展柘充耳不聞,繼續向前走去。真是倒霉,才剛走出大門就遇到一個認識拓的女瘋子,難不成這就是他陷害拓的現世報嗎?
「喂,你少給我裝酷,快說!你把柔柔藏到哪兒去了……」
「吵死人了!」他一定要掐死拓這傢伙,好端端地為他惹了個不必要的麻煩。
「你說什麼?有種你再給我說一遍!」
爭執的聲音隨著兩人快步離開會場而漸漸消失在空氣中,宴會的花園一角,文妍柔正一臉不安的絞扭手指,圓亮雙瞳說明了她的怯懦及驚懼。
「柔柔,放輕鬆點兒,別太緊張。」一隻大掌輕巧地落在她的肩上,醇厚的嗓音亦傳入她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