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記者一直不走,我一步都出不去!」方幼柔懊惱地對著電話說。
「不是早就說過了嗎?」於靖風語帶笑意。「想不到你這麼快就到香港發展了,雖然走紅的方式有點——出人意料!不過,習慣了就好。」
出人意料?說白一點,就是勾搭上天王,然後靠著緋聞一飛沖天?
「這種事還真不想習慣!」她抱頭嗚咽。
他笑笑地安撫她,又問:「你應該趕得及參加今天晚上的無線台慶吧?」
「不知道,這可能要先問姚遠。」她煩悶地說,但一脫口她就後悔了。
「你的行程都是他安排的?!」他的聲音果然一變。
「呃,不是!是宣傳排的。不過我們兩個同時發片,又要跟對方合唱一首歌,錄歌一起,上節目也一起,很難避得開……」她小心地解釋,越說卻越不安。「這是公司的安排,我沒辦法拒絕,而且,每一項通告都要他先點頭才可以。」
那端沉默了很久,於靖風緩緩地說:
「沒關係,等你行程排定了再告訴我,總會有機會碰面的,他不可能什麼通告都不接……只是,別讓他太接近你,嗯?」
「嗯!我知道!」
她暗舒口氣,不自覺瞟了眼桌上。桌上攤著今天的報紙,斗大的新聞標題醒目而聳動——
與葛玉女忘年之戀,於天王中年危機提前到來?
儘管靖風已事先報備他與葛殷殷的緋聞只是一枚煙幕彈,純粹為了轉移媒體焦點;然而親眼讀過報紙以後,方幼柔還是不免震愕好半天……
十七歲?!她到現在她才曉得葛殷殷還未成年哩!
☆ ☆ ☆
姚遠早上看了標題就捧腹笑倒在沙發裡,兩腿誇張地踢抬,還用他苦學兩個月的別腳台語直嚷著於靖風「活該」,吃「幼齒」吃出了毛病。
今早姚遠來敲她房門,知道他住隔壁,方幼柔差點昏倒。
奇怪!他姚天王白混的,在香港沒房子住,偏要跟她一起住飯店?!
「我們現在是親密的工作夥伴,當然要行動一致嘍!」姚遠理所當然地說。
他的惡形惡狀,她不敢告訴於靖風,否則光是姚遠在同一家飯店下榻,她就得花好一番工夫解釋了。
晚上她偕同姚遠公開露面時,媒體蜂擁而上。
方幼柔的廣東話不是很靈光,聽力也不夠好,錄歌時還是一字字注音唱的,全靠宣傳亞成幫她翻譯才大功告成。
「姚天王,從來沒看你帶新人,是什麼理由讓你破例?」
「我高興!」
「你一向不參加台慶的,是為了提拔方幼柔嗎?」
「對啊!保證捧得她大紅大紫!哈哈……」
「聽說於靖風和葛殷殷正打得火熱,你對他們這一對有什麼評價?」
「嘿!乾柴烈火!他小心不要吃上誘拐未成年少女的官司。」
記者圍著姚遠打轉,他打哈哈笑著,天花亂墜地胡扯。
「方幼柔,如果要你在於靖風和姚遠之間選一個當對象,你會選誰?」
話題驟然轉向她,所有人統統注視著方幼柔,等候她回答,包括姚遠。
「現在要我選,我會說是姚遠;不過,如果下次換成跟於靖風合作,我就選他了。」她四兩撥千斤地,擺明了虛應一番。
接下來依然是一連串跟緋聞有關的問題,彷彿除了緋聞,方幼柔完全沒有其它的新聞價值,情況和在台灣差不多。
正喧鬧著,於靖風也偕同葛殷殷到場,記者馬上見「風」轉舵,還他們一個清靜。
方幼柔第一次仔細觀察葛殷殷。
兼具了不馴與稚氣,形成一種奇異的個性美;然而對應靖風的成熟穩重,葛殷殷則顯得青澀多了。
原以為她大概只有十九、二十歲,誰知道竟然才只有十七!怪不得他們會說是「忘年之戀」;尤其知道他們是親兄妹,她更覺得荒謬!
兄妹倆的氣質差了十萬八千里遠,一點也不搭軋。除非她對自己沒自信,否則葛殷殷是動搖不了他們的,她比何鈺琳還不具威脅性。
至於靖風,依舊是光芒四射、引力特強的一等恆星;遠望也好,近觀也罷,至今她仍不敢相信靖風是屬於她的。
靖風是屬於眾人的,不能由她一人獨享;時間愈久,方幼柔愈是這麼覺得。一想到這,這份感情見不得光也就沒那麼介意了,她已經適應……或者說,她是麻痺了。
趁著四周人群稀落,姚遠忽然附耳對她說:
「要不要我告訴大家,接這個通告是為了讓你趁人多的時候混去找於靖風?」
「喂!你不要亂講!」方幼柔一驚,狠狠瞪他。
「你確定是我亂講?」姚遠笑得她心驚膽戰。
於靖風視線投射過來,不曉得看見他們沒有?方幼柔忙往一旁挪,試圖避開姚遠的親暱耳語。
出人意料地,於靖風竟緩緩走向他們,他左右分別是葛殷殷與何鈺琳兩位美女,身後還有一串記者亦步亦趨,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聲勢頗大。
「嗨!方幼柔,好久不見!姚遠沒欺負你吧?」他彬彬有禮地打招呼,笑容如春風般薰人。
「如果他欺負我,你要替我討回公道嗎?」方幼柔微笑問。
「昔日的搭檔有難,我當然義不容辭了!」於靖風仍在笑。「不過,就他兩個月換一次對像這點來說,我恐怕沒辦法替你討回公道。你可要張大眼睛啊!」
警告她之餘,順便也損了姚遠,看不出他也有這麼小器的一面哩!
「我會的,謝謝你提醒!」她瞥向姚遠,正好公報私仇。「不過我想,我應該不至於掉進這個坑裡吧!」
「嗯,聰明!」他嘉許地點點頭。
兩人一搭一唱,講話別有深意,聽得記者們一愣一愣地,深怕錯漏了一句,也讓姚遠很不是滋味。
「喂喂喂!我這個坑是哪裡不好?!」他大聲叫屈。「種什麼、藏什麼,全交代得清清楚楚!哪像有人整天挖地道,專門走私地下情又死不肯承認!算什麼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