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避嫌的拉著男子的手,她可真大膽!而魄居然就這麼的任她親近?嘿!有意思!谷中清眼裡閃著一抹玩味的神采。
「谷大哥,你想,大哥和玲侍劍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凌星魂貼在谷中清耳畔悄悄低語,眼中有著一絲興奮的光芒。
「唔……」谷中清一陣搖頭晃腦然後回答他,「不知道。」
凌星魂瞪他一眼,耳邊傳來凌照雨那輕柔的嗓音,「娘,玲姊姊不是大哥的侍劍嗎?那為什麼大哥的劍還在這裡?」
眾人隨著她纖纖玉指所指的方向望去,登時齊聲大笑起來。
「沉月」寶劍正孤零零的躺在桌上,慘遭遺棄。
「喂!你明明答應過我的,為什麼又說出昨晚的事?」
張菱玲氣沖沖的興師問罪,他們現在正在昨晚的「案發現場」。
「我並沒有說出來啊!」凌月魄氣定神閒的回她一記無辜的眼神。
「那是因為我阻止得快,否則你早就說出來了!」
「是你自己緊張過度了,我豈會如此不知輕重。」
「我……哼!」無話可說之下,她以一聲怒哼代替。凌月魄一瞄她空空的雙手,強忍笑意嚴肅的問:「侍劍,我的劍呢?」
「劍?」張菱玲先是一陣茫然,隨即掩口輕呼,「呀!我忘了!」她方才隨手放在桌上,這會兒倒忘了隨手帶走。
「身為侍劍卻將最重要的劍給忘了,這可是嚴重的失職。」凌月魄冷著臉說。
「呃……我……對不起……」自知理虧,在職業道德的鞭撻下,她不禁一陣囁嚅,氣焰全消。
「即已失職,理該受罰。」凌月魄絕對鐵面無私。
瞧他一臉冷冰冰的俊俏臉孔,張菱玲一臉洩氣的屈服在現實之前,「知道了,大少爺準備怎樣罰我?」
「明天你就知道了。」
說完後凌月魄率先掉頭就走,張菱玲則垂頭喪氣頗不甘願卻盡責的跟在後頭,她沒忘記自己現在是他的貼身侍女,唉!當一天和尚敲一天鐘啦。
唐朝一直截了當中國有名的鼎盛朝,尤其是盛唐時期,文治武功發展得極為興盛,且經濟發展相當繁榮,京師長安理所當然是首屈一指的商業名城,各地商販賈人皆紛紛來此做生意,甚至外邦也有頗多前來長安交易,於是,長安城內東西兩市處處可見各種商行林立,人稠物阜,當真是車水馬龍,富庶空前。
張菱玲跟在凌月魄後頭東瞧西看,忙著吸收這盛唐的精彩文化,她在凌府足足待了二十幾天,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跟著凌家大少爺出門,興奮之下早忘了種種不愉快,本來她是想趁凌月魄沒注意時偷偷溜走,但一想到她所有家當全留在凌府只好打消這個念頭。「精彩!太精彩了!」她輕撫著一隻色彩明潤的陶瓷忘情的讚歎,喃喃自語,「看來我真是錯過太多東西方了,早該知道這唐代是一個精彩無倫的大寶藏,我居然不曉得好好去挖掘,反而作繭自縛的將自己困在這凌府?真是呆極了!」
走在前頭一襲黑色長衫及黑色紗帽遮住俊臉的凌月魄站定了身子,回頭不解的看著嘴裡唸唸有詞的張菱玲。
「你吱吱喳喳的在念些什麼?」
「啊?沒什麼……」回過神來,她這才想到一個主要問題,「大少爺,請問我們現在是要到哪裡去?」嘴裡在問話,雙眼仍不忘四處觀望。
「用膳。」不帶絲毫情緒的聲音從黑色紗帽後傳出。
「用膳?用膳你幹麼跑出來,在家裡吃就好啦!」張菱玲瞪著黑紗裡頭的主人,有點懷疑他是神經有問題。
凌月魄當然不會告訴她原因,他是因為她這幾日看起來頗為悶悶不樂,所以才藉機帶她出來逛一逛,讓她散散心。
不一會兒張菱玲又高興起來,管他是不是有問題,反正自己有得玩就行了。看著她興高彩烈的樣子,凌月魄也輕揚嘴角,好心情的帶她來到一間三層朱紅雅致的氣派酒館,進去後但見店內寬廣舒暢,數十張桌子有一半坐滿了人,且人人衣著華麗,顯見這是一間頗為高級的酒樓。
夥計見兩人衣著華貴,尤其凌月魄身上散發的尊貴氣息更是不容人忽視,霎時笑臉迎了過來哈腰不斷,「公子爺,請上樓。」
「不必,樓下就可以了。」
「是是。」夥計領著他們到一張視野良好的潔淨桌前,然後再次哈腰,「請問公子用點兒什麼。」
「最好的酒菜拿出來就是了。」張菱玲搶著道。
「公子爺?」夥計拿不定主意的望了望凌月魄,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才是正主兒。
「就這樣了。」凌月魄一開金口,夥計立刻領命而去。
「哼!什麼嘛!一臉把我看扁的樣子,真是狗眼看人低……」張菱玲瞪著那夥計憤恨不平的痛斥。
凌月魄掩藏在黑紗後,自得其樂的欣賞她豐富多變的表情。
酒菜很快的送了上來,果真是珍饈佳餚,吃得張菱玲眉開眼笑,不亦樂乎。
「喂,大少爺你瞧。」吃到一半,她讓一對坐在角落的樸實夫妻給吸引住了視線。
凌月魄循著她的眼光看了過去,卻不知道她到底要他看那對夫婦什麼。
那對夫妻身上穿的是尋常的粗布麻衣,看得出來是一般人家,桌上所點的菜色也比他們遜色多了,但那對夫妻之間的感情卻顯得極好,因為他們不時的為對方夾菜倒酒,時而相視而笑,時而輕聲低整形,顯得相當鶼鰈情深。
「真好。」張菱玲神色溫柔的看著那對夫妻道,「來到唐朝這麼久,難得看到這麼溫馨美麗的畫面,真是令人心情愉快。」她覺得十分感動。
「你倒挺容易為他人高興的。」凌月魄含笑看著她,心中有一絲憐惜,如此多情善良之人,通常也容易多愁善感,但願她不會有憂愁的時候。
張菱玲回她一記燦爛的笑容,隨即低頭繼續猛攻桌上的菜餚,凌月魄倒是讓她笑得一愣,他幾乎不記得多久沒見到有人朝他展露出如此無邪無垢的純然笑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