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情軒」,紅白相間的「秋情軒」,宛若白象牙嵌上紅水晶鑲出來的細緻樓閣,軒旁種有幾棵參天紅葉樹,似楓非楓,像榆非榆,紅葉樹的葉子,自萌芽開始即已嫩紅,然後隨著時間的不同,紅的色度也各不相同,或水紅、或明紅,以至於葉落時之斑黃紅,長年之中,紅葉樹總是時時萌芽落葉,讓「秋情軒」經年飄散著一股秋天特有的清幽閑雅的氣息,再加上彎彎花徑四處延伸,疏而不俗,「七軒樓」若少了此軒,還真少了詩情畫意之感,而它的主人真是凌家唯一的小姐——凌照雨。
「知林軒」,「七軒樓」裡最典雅古拙的「知林軒。」軒門前一樓宛延小溪流過,淙淙有聲,兩岸栽滿青翠垂柳,映著紅牆綠瓦,一片古意盎然之情,而門前一塊古石碑上淡雅的刻著「知林軒」三字草書,石碑上還長了不少苔鮮,更是顯得遠遠脫離塵世,而軒後植了一大片竹林,微風拂來,颯颯作響,好一處清雅隱居地,這正是凌家二老,凌臨淵及其夫人孟仙瑤的深居。
「迎風軒」,分東西兩樓,樓與樓之間接有高懸如拱橋的雅致通道,站在通道上,陣陣沁涼的風迎面撲來,完全不愧「迎風」之名,軒前建有壯闊的飛瀑,飛瀑落處是一佈滿奇巖怪石的水池,池中一群群活潑小魚,穿梭遊蕩,時而伴著水花飛濺跳出水面,看來十分讓人心動,此軒是專門用來待客之用,客房之多足以容納百人不成問題。
「聽松軒」,籠罩在一派濃郁的綠蔭深處的「聽松軒」,軒前除了一個清淨如玉盤的水塘外,再沒有絲毫人工雕琢粉飾,寧靜安祥的環境,除偶有飛鳥振翅拍打,野鴨落水嬉游的聲音外,再無其他喧雜之聲,這裡是凌家的大小主人至其至親好友相聚談心閒聊之處,裡頭除了幾個打掃的僕役外,再沒有任何婢女侍從。
這七軒建築架構完全不同,但皆各具特色,全是極品,且每一軒看來雖獨立而不相連,卻又巧妙的藉著繡廊彎道銜接在一起,每一軒皆有一對外通道可互相往來,七軒共六條繡廊,名日「七巧迴廊」,因而組成了長安城裡名盛至極的「七軒樓。」
「喝!遠遠看起來是不怎麼樣,但這一來到門前那可真是不得了,好!夠氣派!」張菱玲衝著門坊上「七軒樓」三個大字喝了聲采,隨之皺著眉頭哺哺念:「真是罪過,沒事把房子建得那麼大間幹什麼?就是有你們這些人,才害得我們這些可憐的無殼蝸年買不起一間小小的公寓,看了真是令人生氣。」
埋怨歸埋怨,決定的事還是要做,她步上門前乾淨的白石台階,拉住大門外那只頗雄壯的獅面銅環用力敲了兩下,然後漾著一臉笑容等著裡頭的人出來。
很快的,闊麗的大門無聲息的打開來,效率好得令人忍不住要拍手喝采。
門一開,首先映入她眼的是一片雪白嚇得她笑臉登時一僵,等她守神一看,只見來人身材修長,一襲白衣外加一頂長紗帽遮面,從頭頂白到腳底,全身散發著一股清靈迫人的貴氣。
就算她是唐朝白癡,看到他那一身裝搶,猜也猜得出他正要出門。
為什麼古代的人老愛蒙著臉?她苦笑。
白衣公子打一開門就靜靜的站在門口,老半天才緩緩開口:「有事?」
氣質夠好,嗓音也迷人好聽,但……稍嫌冷然了一點。
「嗯……這位……公子,請問貴府有沒有缺一名澆花掃地的婢女呀?」張菱玲振作起來,再次笑容可掬的朝他微一欠身。
她不認識他?有意思!真難得在長安還有人不知道他是誰,白衣人深感有趣,破例的跟她有來有往的對答了起來,「婢女?」
「是啊!」張菱玲堅定的點了點頭,一點也不讓白衣人生冷的語氣給嚇跑,這白衣人雖然看起來仍一動不動,但她感覺得出他正上下打量著她,當下臉上更是賣力的保持著一張笑臉。
「為什麼?」冷然的問話顯示出白衣人的懷疑。
「什麼為什麼……哦!因為我出了一件大意外,以至於此刻很不幸的流落在長安城裡,有家不能回,又身無分文再加上此地我無親無友的,當真是舉目無親沒人可投靠,怎麼樣?夠可憐了吧?」微一錯愕後,她立即笑盈盈的回答,她當然不會傻說是因為自己閒得發慌,沒事找事做。
她忽然很奇怪的發現,四周圍不知何時起聚集了許多人在聽他們的對話,其中尤以女性為多,而且她們都是一臉又羨又妒的神情,她不由奇怪的左右張望,卻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只好再將注意力轉回白衣人身上。
「看不出來。「白衣人的聲音稍微透露出一絲笑意,不能怪他沒有同情心,實在是,她那張慧黠的笑臉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個面臨窮途末路的孤女。
「啊?呃……看不出什麼?」張菱玲一陣茫然的呆望著他,這人也未免太惜字如金了吧?害她才一心領神會,卻又馬上讓他給弄糊塗了。
等了一會兒,見他似乎沒有補充說明的意思,她只好發揮自己的想像力去推敲他的意思。
「啊!哦——」她想到了,眼珠子一轉,連忙補救,道:「那是因為我來到長安已經三天了,再加上我秉性堅強,所以那段黯然淒慘無比的非常時期我已經安然度過了,也因此你才會看不出我可憐的樣子。」這樣解釋他該滿意了吧?
「你既然是身無分文,又是如何在長安安危的度過這三天的?」白衣人挑出她的語病。難得他說一句這麼長的話,偏偏實在不怎麼中聽。
「呢?嗯……三天前我還有錢啊,現在就是因為我的錢都花完了,所以才需要工作賺錢順便安頓自己嘛!而且根據我調查的結果,發現這裡是最理想的地方了。」沒事腦袋這麼精明幹啥?暗暗白了他一眼,張菱玲仍是面不改色很快的拗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