歎了口氣,張菱玲很認命的開始往回走,嘴裡仍不忘念叨:「當初這七條通道是誰設計的?真該捉來修理一頓!樣式一模一樣也就算了,居然連顏色都相同,真是莫名其妙!幹麼不像彩虹一樣,來個紅橙黃綠藍青紫,七條通道七個顏色該多好?反而偏要用同一個顏色,害我走錯了那麼多次!尤其是這通道東一彎西一拐的,繞和人頭昏眼花的,這個設計者肯定是心術不正!心腸有問題!」
聽到這裡,凌月魄總算恍然大悟,明白了她是因為迷路了才會情緒這麼壞,不過,他居高臨下左右看了看,這四周圍的景致分明處處不同,很容易辨認的,更何況七軒各有一定的順序,怎麼她會迷路了呢?莫非她從未四處走動過?可惜不知道她要前去何軒,否則自己倒可助她一臂之力——畢竟「七軒樓」跟這通道是他設計的。
眼看她在廊口處拔了根草在欄幹上結了個草環,然後朝通往「摘星軒」的繡廊走去,凌月魄不禁揣測她可是走對了路?
「什麼七巧迴廊?根本就是沒事找麻煩,存心整人嘛!直直的路不好嗎?偏要彎來彎去的,害我白白多走了好多的路,浪費時間!」她一路是又怨又歎。
凌月魄頗有同感的點頭,要不是因為循著繡廊走太麻煩,他又何必走屋頂呢?
「唉,我也真是自找罪受,沒事跟人家湊什麼熱鬧呢?這下可好,人沒見著倒受了一肚子氣,當真是偷雞不著蝕把米,我這是何苦來哉哦!」
她想見誰?難不成她要見的人就是自己?凌月魄好奇的猜測著。
一路自怨自艾的,好不容易又走完了一條通道,卻因入口處的三個字讓她差點氣得吐血。
張菱玲死命的瞪著「摘星軒」的牌匾,她已經快到沒氣可出,「好極了!既然都能摘星,我就不相信我邀不到月!」她咬牙切齒的說完,垂頭喪氣的拖著發軟的雙腳再往回走。邀月?原來她要到「邀月軒」去,可是她怎麼會……
凌月魄大感愣然,略作沉吟後,登時明白過來,大概因為是他親手將這名女子交給谷中清去處理,所以谷中清才會將她安排在「邀月軒」當差,見她這會兒又往錯誤的繡廊走去,他倒是遲疑著是否要糾正她。
「菱玲?你上『秋情軒』做什麼?」剛巧要回去的笑語見她埋頭猛走,訝異的站在遙遠的陣側繡廊朝她喊話。
「秋情軒?」張菱玲連忙往欄杆頭一看,上頭結著草環證明她的確已經走過此道,看來她是氣昏頭了,居然沒看見自己做記號的草環。
「菱玲!」笑語跑了過來,喘著氣順著她的眼光不解的看著那個草環,「你在幹什麼?怎麼不回去呢?沒事的話是不能亂跑的。」
「亂跑?」張菱玲將眼光調回笑語臉上:「我如果有那個閒情逸致到處亂跑,我還不如回房裡去睡大頭覺來得舒服!」嗔斥了聲,她頭也不回的朝笑語的方向走,「下回你要去見那個帥得舉世無雙天下無敵的超級大少爺,不要再找我了,我已經對他沒興趣了,為了看他一眼害我白走了這麼多路,我再也不想看他了!」最好永遠都不要看到她!哼!「
「呃?」笑語愣愣的跟在她後頭回去,搞不清楚她姑娘發什麼脾氣。
不想看到他?凌月魄劍眉飛揚,有趣的目送張菱玲回「邀月軒」,他緩緩的綻出一個頑皮的笑意,一個長身飛躍,他輕巧迅捷的往「邀月軒」筆直而去。
「伺候書房?」張菱玲瞪著谷中清那一張怎麼看怎麼詭異的笑臉,不悅道:「書房是誰?幹麼要我伺候?一開始我就說了,我只打算做些澆花打掃的工作,其他免談。」
「書房不是誰,書房就是書房,專門讀書寫字的地方,知道了沒?」谷中清好脾氣的解釋,對她的無知絲毫不以為意。
「嘔?原來是這個書房。」她不好意思的訕訕一笑,隨即又理直氣壯說:「你說『伺候』我當然會以為是一個人啊!誰知道書房也要人伺候的?」
「是,是,那麼明天開始你就到書房去候著。」谷中清完全隨她去說。
「知道啦!」搶了個鬼臉,張菱玲懶得再理她,逕自埋首花間。
她不理人家,人家可不打算放過她,谷中清撥開花葉好奇的朝她打量:「菱玲,你跟大少爺是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我連見都沒見過大少爺,我會跟他有什麼關係?」她莫名莫妙回道。
「呃?」谷中清一怔,她沒見過大少爺?那要不然她以為當日讓她進來的那個人是誰?「那好吧!明天記得到書房去。」再叮嚀一次,他決定不去管凌月魄跟她的事。
她這次連回答都省了,只抬頭朝他望了一眼。
谷中清也不以為意,只是莞爾一笑就走了,邊走他邊奇怪的想著,凌月魄向來不曾對任何人表現出興趣,他會詢問有關張菱玲的事就夠新奇了,居然還破天荒的讓她伺候書房?而備受關愛的當事人卻宣稱她不認識自己的主人?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實在想不通。
算了,他慈悲的代張菱玲祈禱,希望她不會讓凌月魄給整得太慘。
「伺候書房那!菱玲,多棒啊!」谷中清前腳一走,笑語後腳步就到。
「有什麼棒的?你喜歡就讓你好了。」張菱玲沒好氣的瞪了一臉欽羨的笑語一眼。
「讓……讓給我?」笑語一顆心還來來及飛到半空便掉了下來,「行不通的,你是大少爺指名要的侍女,哪能隨便換人。」她洩氣道。
「奇怪了,去伺候書房真那麼好嗎?」看她一臉失望透頂,張菱玲更是莫名奇妙,「你要知道,去書房打掃可不比在這兒舒服,沒得混不說,搞不好還會累死人。」
「打掃?書房已經有專人負責打掃了,幹麼要你去!」笑語比她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