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不懂。「可是我真的沒什麼錢啊?」
他忍不住悶笑,胸膛微微顫動,卻牽扯到傷口,一雙濃眉微微蹙起。
「你看你——」門砰一聲,打斷了雪兒的話。
阿敏急急忙跑回來,直接開門而入,正好看到他們兩人如此曖昧的姿勢。
「你在做什麼?」她大叫,直覺是這男人想對雪兒不軌。
雪兒趁勢掙開他的懷抱,趨前拉著阿敏,說:「沒事啦,他要休息了,我們去你房裡上藥,」她邊說邊拉阿敏離開房裡。「快點啦,我還得趕去姜老爺家呢!」
不把阿敏拉開,她絕對會沒完沒了。
臨走前,雪兒突然想起他的傷,轉頭對他說:「你別再亂動,等我回來替你上藥。」話才說完,嬌小的身影已消失在門前。
她嬌柔的嗓音卻還在他腦海裡盤旋。他哼嗤一聲,這個天真、單純的小女人,被他輕薄了,竟然還掛心著他!
然他又何嘗不是?
***
阿敏的閨房就位在雪兒那間的另一側,其實,這個半大不小的宅子是阿敏的恩客贈她的,就座落在蘭陵院旁。
「輕點兒,好疼!」雪兒痛得眉心緊皺,額際間早已沁出點點香汗。
「忍著,我要把瘀血推散。」阿敏以姆指在她手肘上推拿。
「那男人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唔?」雪兒不明白。
「我進門時看到你們……」
霎時明白阿敏所指何事,雪兒一顆小腦袋搖得似波浪鼓。「沒、沒有、沒有什麼事。」香腮卻緋紅異常。
擺明就是有事!阿敏笑得詭異。
「讓男人抱在腿上叫沒事?改天我大概會看到你坐在隔壁那個姓李的、姜伯、鋪子老闆的腿上?既然這樣,你賺這種血汗錢要賺到什麼時候?不如跟我下海,咬咬牙,忍忍就過去了。」
「你別亂說,我、我、不是那樣……」雪兒一張俏臉紅艷似晚霞,話說得語無倫次。
看她無措的模樣,阿敏忍俊不住,吃吃嬌笑。
「我逗你的,別當真。不過——」她沉吟了下。「那種男人揩揩油水就好,可別放下真心。」她是過來人,知道有些男人碰不得,因為女人對他來說永遠只是附屬品。方才闖入雪兒房裡,她就察覺到有地方不對勁!是雪兒、還是那男人,抑或是兩者?
雪兒一臉疑惑。
「哎,算了,我知道你不懂。」
她嬌憨一笑,自己本來懂得就很少嘛!
「對了,阿敏,你別再跟別人提我爹欠債的事。」
「我沒說啊!」
「嗯?那——訣怎麼會知道?」事實上,雪兒單純,絲毫不知是自己被人探出實情的。
阿敏聳了下肩,一派「我沒說,怎會知」的表情。其實,心底的疑惑漸漸加深,從他心細到看出雪兒的傷、主動探問她的情況……
這代表什麼?
她只希望雪兒不要被這男人傷害才好。
***
他醒了,卻未睜眼。又是那抹熟悉的香氣,只要香氣縈迴,他就知道她在身邊。
睜開眼,側臉瞧向床外。那小小的身影站在桌前,一動也不動。
真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他起身,拿起床畔雪兒為他準備的長衫套上,下床一探究竟。
走到她身旁低頭一看——
俊顏被雪兒可愛的模樣逗笑,他第一次看到有人站著也可以睡著?
雪兒精琢的小臉蛋兒微微側著,濃黑且長的睫毛似羽扇覆住眼瞼,殷紅的朱唇輕啟,敢情是睡熟了?
就是這副純真的模樣,輕易地讓他撤除心防。她是真心救他、真心待他,個把月的相處,竟讓他收起十幾年來累積的心機,願意相信這世上還有「真心」存在。
忍不住悶哼一聲。等他離開之後,這兩個字就不會再出現了。
他彎身橫抱起她——
雪兒被他的舉動弄醒。「嗯?」一時之間,她還搞不清楚狀況,孩子氣地揉著眼睛。
「我煎好藥,等你醒來喝。」不由自主地往他懷裡靠,好暖呢!天還沒亮就醒來,冷死人了,好想待在暖烘烘的被窩裡……嗯,她想到哪兒去啦?
「歎?」睡意去了大半,他怎麼又抱起她?而且——還是走向床榻?
「放我下來,我等會兒還有事要做。」這下她可完全醒了。
訣根本不理會,霸道地將她抱至床榻上。
「你該好好睡一覺。」
雪兒掙扎想起身,卻被他整個人壓了上來。
「你小心傷口。」她雙手抵著他的肩,他的臉距離好近,溫熱的氣息輕拂臉頰,酥酥癢癢的,就和「那天」一樣……思及此,俏臉已飛紅。
他輕笑一聲。「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小女人應該小心自己不要被他侵犯吧?
「那你以後要小心點兒,別再受傷了,這次傷得很重呢,嗯……」最後想說的話已沒入他嘴裡。
他心裡明白,再也遇不到這樣的女人——不在乎他的身份、他的一切,只惦著他的人——
他的舌尖仔細描繪著她的唇沿,輕柔似羽般的撫觸,教雪兒心口猛烈跳動,直擊著胸口。依在他肩上的小手,下意識地抓緊衣衫,嬌小的身軀不自主地輕顫起來。
他的吻加深,反覆吮含她的唇瓣。她的唇極小巧,軟軟嫩嫩的,一如她的人。
細細的嬌吟從嘴畔淺溢而出,更加炙男人呵護的慾望。
他移開唇,將臉埋入她頸側,汲取她身上那股特有的馨香,他輕輕嚙咬粉頸,烙下只屬於他的印記。
微微的疼痛感讓她略弓起身子,唇畔吟出淡淡的嚶嗚。
「別……」雪兒硬是擠出一個字。
他明白她的不適,抬起頭,移至額際點吻。
「別這樣——」她氣喘吁吁,盡其所能要自己冷靜下來。同時心底直覺奇怪,自己什麼都沒做,怎麼會喘成這樣?
「要是被阿敏看到,又要說我……」
「說你什麼?」她懊惱的口氣,讓他停下動作。
「說改天我也會跟隔壁的李大哥、姜伯、鋪子老闆做……這件事……」一張小嘴噘得高高的。
他的臉沉了下來。「你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