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冷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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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你願意這樣報答我嗎?」他又問了一次。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是真的!他真的要娶她為妃,不、不可能的,她只是個奴婢,怎會有這樣的好運……下意識地搖著頭,淚水再度奪眶而出。

  見她搖頭,句黎湖胸中一陣抽搐,「我知道你不會願意的。你剛剛說了,漢家女子只對自己喜歡的人溫柔,顯然我不是你喜歡的人……」他落寞地道。

  「不、不是的……」她哽聲說,「我只是奴婢……怎麼……怎麼配得上你……」

  句黎湖聞言轉憂為喜,「你的意思是——」

  「我求之不得啊!」她嬌羞低呼,「我只是個奴婢,連說喜歡你都覺得高攀了。」

  句黎湖聞言大喜,這是代表她願意囉!激動的情緒使得他一把將她舉起,高興的歡呼著。

  「太好了!」他笑得燦爛,「等會兒我就去告訴單于,回王庭我們立刻成婚。」

  湘綺含羞不答,只提醒他:「小心傷口!」

  「不要緊,這一箭值得,哈哈……」

  待他終於把她放下,卻也順勢將她欖入懷中,「以後不許再說自己是奴婢了,知道嗎?」

  她在他懷中點著頭,幸福得連寒風吹拂都覺陣陣溫暖。

  句黎湖解自小一直戴在頸上的血玉,溫柔地替她繫上。「這給你,以後你就是左賢王妃了。」

  左賢王妃,多麼顯赫的頭銜!老天爺對她真的是太好了,好到讓人覺得不真實,這似乎是夢裡才會有的事。可不是嗎?微弱的陽光灑在溪上,泛起點點金光,美如仙境。

  為了證明這一切均不是夢,她雙手緊緊抱住句黎湖,生怕他溜走般。耳朵貼著他的胸膛,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聞著他身上特有的乾草味道,她漸慚肯定,這是真的。抬眼望著他,又是昔日熟悉的笑容。

  她雙眼濕潤,「我好喜歡你的微笑……」

  他笑意更濃了,眼神轉為深邃,脈脈含情地注視著她。

  她清楚地看到一種渴望逐漸在他眼中成形,她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她非但不羞不怯,反而鼓勵地、期待地回望他。

  他終於緩緩地吻住她。

  兩唇交接,一陣心悸,她盡情享受來自於他原始的、粗獷的、充滿愛意的吻。

  良久,兩人終於依依不合地分開,她在他懷中喘息著,他心滿意足地摟緊她。

  「湘綺。」他無比溫柔地道:「到了寶顏山,你便隨我回左賢王庭去,到時我們在王庭舉行盛大的結婚慶典。」

  「左賢王庭?你跟單于不住在一起嗎?」

  「不,單于有他自己的王庭,我們匈奴除了單于本部外,左、右賢王都各自擁有屬於自己的王庭。」

  「那……那我跟公主不就要分開了?以後誰來服侍公主呢?」這是她首先想到的問題。

  「都要成為我的王妃了,還想著你的公主。」句黎湖頗為吃味。

  「不是啊!」她急急申辯:「就算要成為你的王妃,也得先讓公主幸福才行。」一提到公主,她頓時驚呼:「哎呀!糟了!公主受那麼重的傷,性命垂危,我居然還有心情在這兒做著我的王妃美夢,不行不行!我得立刻趕回去看公主。」說完涉溪急急往岸上去。

  「湘綺!等等我……」

  他迅速上岸,穿好衣服,責難地怨遭:「真是的,公主居然比我還重要……」

  眼見他似乎頗為不悅,湘綺只好撒嬌道:「別這樣嘛!公主對我也有救命之恩,我發過誓要一輩子服侍她的。」

  句黎湖釋懷地笑了,他就是喜歡她的忠心耿耿,當初吸引他的也就是這點。他牽起她的手,「我陪你回去,別忘了,你剛剛意圖行刺單于,他會問罪於你的。」

  湘綺心頭一驚,面色倉皇起來。

  「別擔心。」他摟住她的肩,「有我在,更何況堤曼不是個不通情理的人。愛屋及烏,他深愛公主,不會做讓公主難過的事。」

  「可是,他將公主打成重傷……」

  「唉!堤曼一向自傲,卻碰上比他更自傲的女人,不幸的是,他還愛她極深,這種事就自然發生了。」

  ※※※

  堤曼蹲在床邊,修長的手指沿著劉靚的臉頰而下,直來到她柔白的頸項,溫柔地撥去落在頸肩的髮絲.將她嬌艷的臉盡收跟底。

  她沉睡的面容聖潔高貴,眉宇間有淡淡憂愁,是不快樂造成的吧!輕撫著她微皺的雙眉,多麼希望能真正撫干她的哀愁,但是他悲慘地想到,她的不快樂或許正是來自於他。

  就這樣無奈又愛憐地注視著床榻上的劉靚,把剛剛跟著他回來,現正立於紗帳外的蘭玥給拋到九霄雲外去。

  堤曼所居的氈帳以筒單的薄紗為牆,隔成了內外兩處。蘭玥透過幾乎透明的薄紗,看著神態疲倦,面容卻充滿溫柔寬容的堤曼,身心有如火燒。

  在堤曼的阻擋下,她不得入內觀看公主,什麼時候開始,堤曼跟她之間竟有了隔閡?在匈奴王庭裡,包括堤曼所居的氈帳,她都是獲准自由進出的,連堤曼居處都還是她依著堤曼的喜好,親手佈置的。原以為總有一天她會是那兒的女主人,沒想到一場戰爭改變了一切,來了漢朝公主,將她自以為牢不可破的地位徹底擊碎。

  她為什麼不快死!蘭玥不時在心中詛咒著。如果公主死了,堤曼很快就會回到她的身邊,可是堤曼的心……堤曼的心啊……就在剛剛她試圖碰觸他時,他拒絕了!拒絕的眼神是那麼斷然與堅定,剎那間,她覺得他已經不是以前的堤曼,那種漠然的神情就像看著其他侍女一般,尊貴而不帶任何感情。這令她心碎,這樣的轉變全都是為了躺在床上那個奄奄一息的女人!

  心潮忽起忽落之時,句黎湖擁著湘綺走了進來。

  她奇怪著兩人親呢的舉動,一點也沒忘記那個奴婢應有的罪,雙眼狠厲地瞪著她,在觸及句黎湖臂上的傷口時,心虛地垂首下來。見他臂上紮著的正是湘綺的手絹,蘭玥不禁滿心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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