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太累了……
貝郁珊不管從哪一方面來看都應該跟美這個字眼扯不上一點關係才對。
「你還愣在那裡做什麼?快點去幫我弄吃的啊!」彷彿為了掩飾瞬間的失神,他沉聲催促她。
狠瞪了他一眼,貝郁珊明白自己只有暫時順從一途。
當然她可以選擇轉身離去,對他蠻橫的要求來個相應不理,但是這麼一來,他肯定會到母親面前告自己的狀,然後在自己捱母親罵時特地站在一邊,嘴裡噙著得意洋洋的笑觀賞,就像以前一樣。
相信他的確是特地回來重溫舊夢的,貝郁珊認為沒有義務讓他如願,欠他父親的情在還殼學費和母親這幾年免費替他們家打掃,盡心盡力維護這坪數不少的屋子後,應該就已經還清了,她大可問心無愧地帶著母親搬出去。
不清楚她心裡想法的庾隼翼還以為她再度屈服在自己的命令之下,正以純粹主人的態度看著她心不甘情不願地將平底鍋擺上爐火台,然後用力地拉開冰箱取出雞蛋,並隨手按下流理台上那台價值不菲的咖啡機。
咖啡的香氣瞬間瀰漫了寬敞的廚房,在這股濃醇的香味中,庾隼翼十分訝異自己居然還能隱約嗅到來自她身體的味道。
那種乾淨清新的味道與咖啡的香氣融合在一起,意外地形成一股獨特而絕對誘人的氣息……
jj jj jj
庾隼翼的視線在瞬間陷入空茫的模糊中,而正在擺弄鍋鏟的灰色背影卻益發鮮明清晰起來;很快的,她身上的味道凌駕了咖啡的香氣,從他的鼻子深入肺部,擴散在血液中,帶來一種如饑似渴的感覺。
迷惘地緊盯著她,企圖在她身上尋找一種連他自己也不十分清楚的東西,然後,不知道怎麼搞的,那套灰色的衣服忽然消失不見,眼前的她正以曲線玲瓏的赤裸背對著他,那緊實圓潤、彈性極佳的臀部輕易喚醒雙手的記憶,他曾經用手指深深陷入那兩團柔軟,強迫她迎向自己,奸讓他能盡情地在她體內恣意進出……
好想再那樣試一次……
也許,就在這個地方……
當這個想法越來越強烈,眼中的情慾也跟著轉為濃烈時,一陣清脆的聲響將他從無法自拔的恍惚中拉了回來。
什麼?
定了定神,他這才發現眼前不知何時多了一杯冒著熱氣的濃縮咖啡和一盤色澤鮮艷的荷包蛋,面那個在無意間使他進入遐想狀態的女人正一臉不滿地拿起麵包.邊咳嗽邊撕扯著麵包上的包裝紙,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
憤怒和可恥引來一陣可怕的混亂,他在倉皇間舉起精緻小巧的咖啡杯,將那杯燙口的咖啡喝完。
該死,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如果只是出於純粹的戲弄或報復,他的意識應該會很清醒才對,為什麼在那一瞬間……
放下杯子,他正想用幾句奚落的話重新找回對她應有的厭惡,這才發現咳嗽聲不絕於耳,於是原本的冷嘲熱諷莫名其妙地變成了這麼一句:「感冒啦?」
縱使他原來想表達的是一句尋常的問候,但聽在被問候者的耳中,卻變成幸災樂禍。
本來只是想把麵包的包裝紙撕開,然後端回房間享用的,但是大概是廚房的空氣太干冷了,不同於房間的溫暖,一直就沒什麼起色的咳嗽在喉嚨一陣騷癢之後發作,貝郁珊放下麵包,一手捂著嘴,只覺得肺部和腹部都因咳嗽時的用力拉扯而劇痛不已。
不要說對他的冷言冷語她向來採取相應不理的態度,現在就算是想回他一句她也開不了口。
好痛……
一手撫著腹部,像這樣突如其來的劇烈咳嗽已經糾纏她十多天了,儘管一直吃藥打針也絲毫未見起色,這幾天來她開始感到每次咳嗽時腹部靠近腰部的地方會傳來陣陣疼痛;根據同事的說法,她很可能因為瞬間咳嗽的力量太大而拉傷了。
視線落在她因劇咳而泛紅的臉頰,本該帶著一絲快意的眼其名地被不該存在的同情佔據,照理說,她狼狽不堪的模樣應該能為他帶來滿足,面且按照以往的習慣,他絕對會緊捉住這個機會,對她來個落井下石;但是現在,除了無法開口說出剌激她的話,他發現自己居然還有點擔心她。
覺得這樣的自己真是太不正常了,但是在看到她皺眉撫著腰部微微下時,他卻不由自主地離開椅子,來到她身邊。
「怎麼,你……這裡會痛嗎?」這樣問著的同時,他的手也自然地拍撫著她的背部。
但讓貝郁珊在瞬間愣住的還不只這樣,她發現自己原本撫著腰部的手被一個乾燥而溫暖的東西取代,過了一會兒,她才發現這個東西正是庾隼翼的手,而它此刻正在幫她的腰部輕輕按摩著。
「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他原本透明的音質因為降低的聲音而略顯低沉,帶了點讓人不由自主心跳加快的性感,伴隨著微熱的呼吸掠過貝郁珊耳際,為冰涼的耳廓帶來異樣的溫度。
一種像是被微量電流通過的戰慄使她微微一震,只不過這種戰慄並不是因為被他的魅力迷得神魂顛倒,而是一種鮮明且痛苦的記憶瞬間浮上腦海,在意識到他可能的行為時,她像是觸電般地推開他。
咳嗽也就在這瞬間突然止住。
「你又想幹嘛?」
敵意十足的語氣、警戒的眼神、防衛的姿態,讓一度陷入同情中的庾隼翼猛然清醒過來,從她被鄙視充滿的眼裡,他想起了這種眼神是自己應該有的。
那瞬間湧起的同情宛如不曾存在似的,他英俊清秀的臉上重新出現貝郁珊熟悉的輕蔑。
「緊張什麼?如果你是擔心……」冷哼一聲,他繼續說:「放心,我的忍耐力沒那麼好。」
言下之意就是,那次的事情他也是忍著對她的極端厭惡才做得下去,意識到這點,貝郁珊氣紅了雙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