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討厭我。」
「什麼?」他皺眉,她是這麼解讀自己的行為嗎?
「雖然我不清楚到底是為了什麼?但是我可以理解,有些人就是會莫名其妙的討厭某個人,通常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原因……」想到這裡,她忽然哭得更加傷心。討厭她?她居然會以為自己討厭她,天知道他費盡心思想要讓她知道他喜歡她,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他覺得有點好笑,或許他的招數真的是太特別了,他應該趁這個機會導正她的想法。
「凱茵,岑凱茵……」他一連叫了兩次才讓她暫時脫離悲傷的情緒,抬起頭來正視他。「妳看著我好嗎?」
她仰望他,意外地發現那雙總是嚴厲的眸子現在充滿了她從沒見過的溫和,這令她困惑地皺起眉。
「我……」她的注視立刻讓他的喉嚨卡住,表白對他來說是一件困難的事,罵人比較容易些。她萬般迷惑地看著目光閃爍的他,總經理怎麼了?難道是剛才把罵人的話都用光了,所以現在詞窮嗎?
「妳說……有些人就是會莫名其妙地討厭某個人,那……那如果是莫名其妙地喜歡某個人呢?如果是這樣呢?」
「啊?」總經理怎麼顯得有點手足無措?為什麼這樣凝視著她?這跟他平常的銳利冷漠完全不同,他的眼裡寫滿了她看不懂的情緒,人也突然變得不那麼嚴肅可怕。
黎東彥緩緩地歎了一口氣,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無法再多說些什麼,他伸手輕輕握住她的雙臂,將自己熾熱的感情堅定地傳給她。
「總經……」她低頭看著他的手,下一秒鐘,人已經被牢牢地擁入他懷中。他收緊雙臂,將她嵌入自己懷中。
她愣愣地站在那兒任他抱著,一時間沒意會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
「凱茵……」他的聲音充滿苦澀。「有的人就是會莫名其妙的喜歡某個人,我就是那種人,妳能瞭解嗎?」
她不太瞭解,只覺得他的胸膛還蠻溫暖的,想不到一個冰冷嚴肅的人會有如此溫暖的胸膛。
☆☆☆
黎東彥低著頭,神情專注地看著玻璃櫃中的鑽石,這個珠寶專櫃的小姐則神情專注地看著他。
太英俊了,她想,臉上浮現兩團陶醉的暈紅。上帝怎能創造出這麼完美的男人來讓世上的女人心碎呢?論家世有家世、論背景有背景、論長相有長相、論身材有身材,這麼一個完美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怎能不令她垂涎三尺?聽說他很嚴肅,做起事來一絲不苟,罵起人來毫不留情,但是……若能在這麼令人心動的男人身邊工作,每天讓他罵一罵又有何妨呢?
黎東彥敲了敲玻璃,這已經是第三次了,這個專櫃小姐的魂魄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要是他的直隸部屬,早就一句話轟過去了,哪還能容許她在自己眼前發呆。
「咦……嗄?您叫我?」她如夢初醒。
「不然這兒還有第二個專櫃小姐嗎?」他冷冰冰的提醒她。啊!太酷了。人長得俊帥、身材挺拔、聲音又酷,完美!真是太完美了!
「是,說的也是……」她努力綻開最甜美的笑容,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
黎東彥視若無睹的示意她將櫃裡其中一條鑽石項鏈拿出來。
「總經理您的眼光真好,這是我們公司目前強力促銷的一條項鏈,我們特別聘請了港台知名的男女明星來代言,這個鑽石是……」
「妳戴給我看看。」他冷冷的打斷她的話。
「當然,這條項鏈如果是戴在白皙細緻的脖子上的話,那會更加出色……」她把衣領往兩邊撥,帶點挑逗又信心十足地看著他。
他的眉毛嫌惡地微微皺起,這個專櫃小姐一向都這麼花癡嗎?他喜歡端莊高雅、賢慧善良,在各方面都表現得很得體的女性,對於那些在人前太活潑、太外向,自以為眼前擺了架攝影機,覺得自己是個美女的人最是討厭,因此……「這條不要。」
他的凱茵不需要這種廣告商強力促銷的東西,他要送給她的是有品味、設計獨特的鑽石,因為她是他的女朋友,她所擁有的東西必須是最特別的。
女朋友……這三個字讓他的心中充滿了溫馨。
最後他挑中了一款全球限量發行的鑽石項鏈,在包裝項鏈時,專櫃小姐忍不住問他:「請問這是要送給女朋友的嗎?」「對,送給女朋友的。」他以一種滿足的口吻回答。
他以為,那天的擁抱已經算是一種正武的表達,他跟岑凱茵已經取得共識,她是他的女朋友了。
他哪裡知道岑凱茵完全不曉得自己的身份已經改變,正傻呼呼地吃著她的便當呢!
☆☆☆
總經理在三樓精品部挑選了一條鑽石項鏈準備送給女朋友的消息,在這個全台灣最大的百貨公司裡沸沸揚揚地傳了開來,彷彿到處都可以聽見類似玻璃墜地的心碎聲。
黎東彥在男性部屬眼中是個言語尖銳、拘謹嚴肅、做事說話完全看不出有私人感情的冷血動物;而在女性部屬眼中,他是個優雅高貴、神秘冷峻的上司,他英俊的臉孔往往使女性輕易忘記他其實是個擁有魔鬼般性情的可怕人物。此時,黎東彥心目中的女朋友--岑凱茵,在服務組的休息室一隅,細嚼慢咽地享用她的午餐。
對余牛座來說,食物跟金錢是同等重要的,岑凱茵認為得先有一個滿足的胃,才會有精神體力去努力工作,她沒有奢侈的習性,唯一的嗜好就是寵愛自己的胃,也幸好她得天獨厚,雖然胃口奇佳,但是身材仍然玲瓏苗條,臉蛋一樣嬌美動人。
「女朋友!」李之儀捂著嘴,一臉受到驚嚇的表情。「妳是說……總經理的女朋友?」
「是啊,從精品部那邊傳來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蕭雅莊對這種流言向來不怎麼相信。「他居然……有女朋友了……」李之儀的聲音聽來有些受創,她轉向坐在桌邊的岑凱茵。「是不是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