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給我少一塊肉吧!」杜母伸手在女兒的身上又揉又捏,「看樣子好像又長了點肉。」
「媽……」杜佳璇忍不住哀號了聲,她剛回來,怎麼就這麼不留情面的戳她的死穴啊!為了阻止母親再說下去讓整條巷子都知道她又胖了,她趕緊說道:「我有替妳買禮物喔!想不想知道我給妳買了什麼?」
「妳出去玩,不給我買禮物,我纔要罵妳耶!」看女兒七手八腳的找禮物,杜母忍不住又問:「妳不是知道消息纔趕回來的,心情怎麼還是這麼好?」
「什麼消息?」杜佳璇繼續跟一堆禮物奮戰。
「就是昨天……」仕母的話被一個插進來的聲音打斷;
「伯母,妳好,我來打擾了。」慢慢走著的龍兒現在纔跟上,她一臉燦爛笑容的向杜母問好,可是杜母見到她的表情好像見到鬼一樣。「伯母,妳不記得我了嗎?我是龍兒。」
「媽,妳是怎麼了?龍兒來過我們家,妳見過的啊!」杜佳璇快昏了,難不成母親的症狀還要加一筆癡呆嗎?
「妳怎麼還在這裡……」杜母不解的問。
「伯母是不是不歡迎我來妳們家住幾天?」龍兒微微不悅。
「怎麼會。」杜佳璇一臉尷尬,她推推發呆的母親,「媽!妳在胡說什麼?龍兒要在我們家住幾天,妳幹麼這樣說啊!」
被女兒推得站不住腳的杜母這時纔回過神來,驚天動地的又大叫了聲,「龍……龍小姐……」
龍兒微微皺眉,「伯母,叫我龍兒就好。」她允許杜家人直接叫她的名字,龍小姐留給那些想逢迎拍馬的人叫,可是她來杜家幾次,佳璇的爸爸媽媽哥哥妹妹都規規矩矩的喊她龍小姐,她抗議了幾回,可是成效不彰。
「那個……龍小……龍兒,妳不是應該趕回家嗎?家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妳先回家一趟,等妳心情平復之後,妳想來我們家住幾天,我隨時歡迎。」杜母邊說邊觀察龍兒的神情。
不只是龍兒,就連杜佳璇也搞不清楚母親到底在說哪一國話,她與龍兒互看一眼,攤了攤雙手表示她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媽!人家龍兒就是跟家裡鬧翻了,所以纔不想一回國就馬上回家。」杜佳璇代替龍兒把話說完,拉過龍兒就要走進屋裡。「別理我媽,她大概更年期到了。」
情急之下,杜母用她的大嗓門向她們吼,「再怎麼跟家人鬧得不愉快,妳爸爸都死了,做他女兒的也該盡點孝道吧!不先回家看看,這怎麼說得過去。」
杜母的大嗓門說出令人血液凍結的話,龍兒緩緩回轉過身子,臉色鐵青。
「伯母,能不能再說一遍,誰死了!」誰?誰死了?她……爹地!
「媽,妳不能亂說話,怎麼可以咒別人死啊!」杜佳璇一臉擔憂的看著龍兒要母親別亂說話,整日無所事事的家庭主婦最愛當三姑六婆閒話家常──當然是說別人家的閒話。
被女兒這麼信不過,杜母鼓著臉氣呼呼的衝進屋裡拿了一份報紙出來。
「今天的報紙都註銷來了,昨天的新聞也有提到,沒錯啊!從自家公司頂樓跳樓死亡的龍氏企業董事長,那不就是妳爸爸嗎?」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假,杜母還特意翻開刊載這則新聞的版面拿給龍兒看。
龍兒將報紙一把搶過來,一個字一個宇的看,她赫然看到死者的姓名就是龍山,她鐵青的臉倏地轉為死灰,站都站不穩,還是杜佳璇在一旁攙扶著她,她纔沒有暈過去。
「我的天,龍兒,妳沒事吧!振作一點,別昏過去啊!」杜佳璇著急的拍拍她的臉,纔一回國便聽到這個突如其來的惡耗,任誰都會撐不住的,她只希望那則新聞是錯誤報導,不然就是同名同姓,但剛纔她也掃過那則新聞的內容,百分之九十九就是龍兒的父親在昨天跳樓身亡了。
「要不要先坐下來!」杜母也在一邊說。
龍兒搖搖頭,現在她的腦子裡是一團亂,想起父親對她百依百順的疼愛,她就淚眼模糊。
「我要回家,就算爹地真的死了,我也要親眼看到他的屍體。」說完,龍兒掙開杜佳璇的攙扶拖著忽重忽輕的步伐往巷子口走去。
「媽,我不放心龍兒,我陪她回去。」擔憂龍兒的狀況,杜佳璇跟母親說完便跑向龍兒身邊跟著上了出租車,留下一堆行李讓杜母拖進屋裡。
※※※
因為心急如焚,也因為始終不肯相信父親已死的事實,一上了出租車,龍兒一直不肯開口說話,她呆呆愣愣的直視著前方,杜佳璇唯一能感受到她還有知覺的便是被她緊緊握著的手。
「龍兒……」杜佳璇輕喚了聲馬上又噤口,這個時候龍兒肯定不會想跟她說話的,她很擔心龍兒的反應,換作是她遇上了這麼大的事,她早就哭得魂都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
出租車將她們戴回龍家門口前,出租車一停,龍兒便開了車門跳下車衝進未關的大門內。
「龍兒,等等我……」她們以前出去玩的時候,向來都是龍兒在支付所有費用,這次要杜佳璇付車資,她手忙腳亂的掏出錢包湊出車資。
付完車資,杜佳璇跟著跑進龍家的大庭院,她發現龍兒就站在階梯前十幾步遠的地方,失神的望向階梯上背對她們的兩個身影,她注意到那一男一女中有一個是龍夫人,而另一個男人是誰她不知道,但從她們所站的位置看來,龍夫人跟那個男人靠得很近,動作上也很曖昧。
「龍夫人,請妳節哀順變!」
她們聽到男子這樣說,聲音很低沉,很有男子氣概的聲音,龍兒覺得這個聲音似曾相識,但目前她更想賞那個男人兩巴掌,因為他竟然靠母親靠得那麼近,他的右手甚至還扶在母親的腰上。
「他就這麼死了,留我一個女人怎麼辦?我以後還能靠誰,嗚……」龍夫人傷心的哭著,一個腿軟,整個人軟綿綿的滑了下去,那個男人眼明手快的將她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