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是姐姐留給她的信?她有什麼事不能親口告訴她?又為什麼不把信放在她可以很容易看得到的地方?
如果她一直沒發現,這封信會放多久?
莫藜語帶著疑惑的心,撕開封口,抽出寫得滿滿的大張信紙。
藜語:
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會發現這封信,又擔心著你是否會發現。此刻在你心裡一定會充滿著疑問,和太多、太多不解。你只要耐性子,好好的將信看完,你就能明白了。
藜語,你知不知道,從小到大我就一直很嫉妒你,尤其是你天性無慾無求的個性,不管對什麼事,都不會積極的去強求。就以唸書來說吧,每次總見你隨便唸唸,總能輕易的考個好成績。而我卻必須每天念到三更半夜,你所看到我優越的成績是我付出許多時間和精力才得到的。
個性倔強的我,不會輕易的在別人的面前表現出懦弱的一面。到美國後,不管再苦、再累,我也是自己咬著牙撐過去。因為這是我自己選擇的,我要爸爸以有我這個女兒為榮,最重要的是我要贏過你。
後來我遇見了也是從台灣去美國唸書的季禹,一見到他我就被他的斯文俊秀給深深吸引,對他一見鍾情。沒多久我們順利相戀了,我能大聲的向全世界說季禹是我這輩子的最愛。
我們相戀一年後,在一個公開場合,我遇上了一個華裔企業家,而他能給我一個我真正想要的未來。所以我背叛了季禹的愛,我玩了腳踏兩條船的遊戲。一方面想利用那個企業家在美國擁有的財勢和權力,一方面又捨不得放棄季禹的愛。
後來,我懷孕了。說實在的,我不知道我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也知道自己的病。但是我卻容許我自己任性的放手一博,賭自己是不是會戰勝命運。當你看到這封信時,那表示我賭輸了,我卻一點也不後悔。
這輩子我欠的人太多了,爸爸、媽媽、你,還有季禹,雖然我背叛、欺騙了他,可是我敢大聲的說,我是真的愛他。
藜語,我留給季禹的那本日記本,其實是我在回台灣後重新寫的,日記本裡有些事並不是真的,就算是我最後一次欺騙他吧!我要你將寶寶帶到季禹邊,因為我知道季禹是個負責任的男人,他會替我好好的照顧寶寶,不管寶寶是不是他親生兒子。
當然,我還有另一個用意,從小到大,我這個自私的姐姐從未真正的疼愛過你。季禹是個好男人,我希望你會愛上他,幫我愛他、替我將我欠他的愛全都補償給他。我更希望季禹一樣能愛上你,替我照顧我惟一的妹妹。
我想這是我最後惟一能為你們所做的事。
芷彤留筆
莫藜語看完姐姐留下來的信,早已涕泗縱橫、悲哽不已。她從來不知道在姐姐心裡有這麼多的心事,在人前,她的表現一直是那麼堅強、那麼地獨立。該嫉妒的人是她,不是姐姐呀!
她實在太傻了!
然而她的心底又竄起了另一個憂慮,寶寶到底是不是顧季禹的親生兒子?還是那個企業家的骨肉?
雖然他們都說寶寶就像是顧季禹的翻版,但沒有經過DAN的比對事實,依然還是個謎!
如果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姐姐的計劃,他又會做何感想?
她能再繼續欺騙他嗎?
顧季禹知道了,他又會用什麼眼光來看她?他會不會誤以為這一切都是她所設下的圈套,只為找一個接近他的借口?
天呀!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為什麼要在她和季禹的感情剛剛改變時,讓她看到姐姐留下的這封信!
難道她這輩子注定得不到季禹的愛嗎?
???
顧季禹一走出機場,就看見在入境室等待他的大哥。
「大哥,怎麼是你自己來接我?」他從美國到香港又轉機回台灣,一路上風塵僕僕。
「是薇格要我來接你,她今天在家煮了一桌子的佳餚,說是要犒賞你的辛苦。」這一趟美國行本來是他自己要去的,後來他因為臨時有事,才會讓季禹替自己去一趟。
「我現在最想做的是回家洗澡睡覺。」顧季禹坐進大哥的車子裡,疲憊得開上眼睛休息。
「飯總是要吃,吃頓飯花不了多少時間。」顧季所將車開上高速公路。「你不想辜負薇格的好意,也不想讓她辛苦了一個下午都成了白忙一場吧?」
「但是……」
「如果你是擔心藜語和寶寶,今天早上薇格去買東西時,就已經將他們接回家去了。」
「既然這樣,那我先瞇一下,到家的時候,你再叫醒我。」
「好吧,那你就先睡一會兒。」顧季和知道季禹這一趟美國行是真的累了,他不再打擾他。打開音樂,讓美好的旋律流洩在車子裡。
???
「季禹,到家了。」顧季和將車停妥在車庫後,才叫醒已經睡著的季禹。
「到了啊?」顧季禹揉揉惺忪雙眼,他是真的累了,才會一路睡得這麼沉。
「我看你是真的累了。」顧季和推開車門先下車。
「是有些累。」顧季禹提著公事包,隨著他一起進屋去。
兩人才一走進大門,就聞到撲鼻而來的陣陣飯菜香。
「你們回來了?」齊薇格一聽到車子的聲音,就跑到客廳等他們。
「大嫂。」顧季禹看到敞大的客廳裡只有齊薇格,沒有見到藜語,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藜語呢?」顧季和十分明白季禹眼裡的失望之情,便替他開口。
「她在廚房裡忙,馬上就可以吃飯了。」齊薇格笑著說。看來他們兩個真的八字有了一撇,季禹真要娶了藜語,那她和藜語之間絕不會有妯娌不和的問題了。「你們先去洗個手就出來吃飯。」
「遵命,親愛的老婆。」顧季和還往老婆的臉頰偷得一個吻,才滿足的進去洗手。
「不害臊。」齊薇格嘴裡這麼說,心裡可是甜滋滋的。
回到廚房時,卻看到莫藜語正拿著鍋鏟發著呆,鍋子裡的菜都冒出了焦昧。她趕緊將瓦斯爐關起來,關心的問她:「藜語,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