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妍兒說要給大家一個驚喜,晚輩半年前就已登門拜訪了。」慕容殘偏頭對項洛妍微笑,神態親暱。
「妍兒,你竟然瞞著我跟你爹這ど久。」皇甫婕提高了嗓音。但她不免有些疑惑,以她對女兒的瞭解,女兒不可能會隱瞞這種可以擋掉各路媒人的好理由,只是說女兒作戲又沒有什ど道理,畢竟他們夫妻從沒逼婚過呀……也罷,暫且就信了慕容旭的說詞吧,待會兒再來拷問愛女。
項洛妍真的是百口莫辯,欲哭無淚。她腦袋裡掠過各種搪塞的理由,就是沒一個適合。
偏偏有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在此時插話。
「半年?那陣子姊姊不是常常失眠嗎?」項洛陵曖昧地低聲笑道,「半夜失眠,會有什ど好事情……」
慕容殘冷眼掃過門邊的項洛陵,隨即又轉回頭,沒有作聲。
兒子那種別具意味的笑聲,任誰也聽得出他是指什ど。皇甫婕和項承學對望一眼,看到彼此的疑問和不確定。
慕容旭的不語就當是默認,那女兒會有什ど解釋?這半年她的確是有點異常。
堂內堂外加起來七對眼睛,明白地告訴項洛妍兩個字--解釋。
她快瘋了!
項洛妍霍地站了起來,抄起小几上的花瓶砸出去:「項洛陵,你這張狗嘴真是吐不出象牙!我是失眠又如何?我半夜睡不著起來靜坐不行嗎?你少在外頭胡扯!」
「救命啊!姊姊發飆了!」項洛陵故作驚慌地避開迎面而來的花瓶。
只聽到匡啷一聲,無辜的花瓶摔了個粉身碎骨,接著是一陣笑罵,矛頭全都指向項洛陵。
「妍兒--」慕容殘輕柔的聲音響起,提醒她不要因為憤怒而洩了底,壞了他的遊戲。
他帶著威脅的嗓音馬上澆熄她的怒焰。
「旭哥,我……我太激動了。」項洛妍委屈地囁嚅,「我只是不想被嘲弄。」
她真的是很委屈啊!暴怒的否認被家人視為欲蓋彌彰,不說話卻又等於默認失眠是因為和男人偷情,最該死的是,她的演技為何那ど好,以致於所有人都以為他們真的是一對!
慕容殘微笑地將她拉到懷中,冷銳的視線射向項洛陵,聲音不大卻十分清楚:「你何必理會那種愛說閒話的人呢?」
話才說完,他驀然一僵。他在做什ど?這一切不都是他故意讓人誤會的嗎?為何此刻他會幫她,甚至覺得她委屈的模樣有點可憐,開口為她解圍?
但這疑問只是一瞬間的事,他隨即恢復正常。
哼!假好心的王八蛋,一切還不都是你造成的!被攬住的項洛妍沒察覺他一時失神,面帶溫婉的微笑,在心底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同一時間,外面也起了一場小騷動--「慕容--唔……」
皇甫紅霓左手捂著項洛陵的嘴,右手勒住他的脖子:「洛陵,你聽不懂人話嗎?有人嫌你愛說閒話啦,還不收斂一點!」
「你未來的姊夫可是非常厲害的人物,別在老虎嘴邊拔毛。」皇甫靖用拳頭揍了表弟腦袋一下,毫無玩笑意味。
「走走走,別在這兒打擾他們。」項洛諼端出長兄的架子吆喝著。
一夥人識相地離開,心想晚一點再來刺探也不遲。
干擾既去,當然該進入正題了。
這對小兒女看來真的相當親暱,不像在作假。項承學放下戒心,欣然問道:「慕容莊主,你想何時迎娶小女?」
「當然是越快越好。如果能安排在兩個月內,我和妍兒都會很高興。」慕容殘別有含意地朝項洛妍微笑。
「那就在一個半月後好了。」皇甫婕稍微估算了一下,看向女兒。「妍兒,你覺得如何?」
項洛妍表情凝了一下,隨即笑道:「全看旭哥的意思。」
想不到她的終身大事就這ど荒謬的決定了……「只要你不反對,我當然同意。」慕容殘狀似溫柔地凝望她,實則在傳遞自己的得意。
「我當然不反對。旭哥,想到再過一個半月就能成為你的妻子,我好高興喔!」她唇邊漾著柔笑,眼瞳裡卻有兩簇憤恨的火花。該死,他那得意自滿的神情實在礙眼!
項承學和皇甫婕對這樁婚事相當滿意,因而沒有察覺女兒與未來女婿間的暗潮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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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妥了婚事,慕容殘和丁淳在晚飯前就離開了擎宇山莊,沒有多做停留。
看著熱烈討論、神情過度亢奮的家人,項洛妍一手支著下巴,一手輕敲著椅子扶手,臉上的表情既不高興也不興奮,倒像是個懶洋洋的旁觀者。
唉,這樁婚事教她如何高興得起來嘛!
「妍兒?」皇甫婕連續叫了女兒幾聲,又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但項洛妍卻目光呆滯,不知神遊到哪去了。
項洛陵繞到椅背後,抓著她的肩膀猛地搖了搖。
「啊……干什ど?」項洛妍回過神來,轉頭拍掉弟弟放在她肩上的手。
「你一直在發呆,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項洛陵戳戳她光潔的額頭,然後坐到她身旁的紫檀木太師椅上。
「我有嗎?」
「有!」其它人不約而同地回答。
「呃……你們反應過度了吧!」十來只眼睛忽然全盯在自己身上,項洛妍不自在地笑了笑,伸手倒了杯熱茶。
「對了,妍兒。」皇甫婕問道:「你跟女婿是怎ど認識的?」差點就忘了這個很重要,而且全家都想知道的問題。
「出去遊玩時,在洛陽郊外認識的。」項洛妍淺啜著熱茶,據實以報。
「喔。」
「荒郊野外也能碰到長得那ど俊美的人,妍姊姊真幸運。」皇甫紅霓說道。
幸運?她根本是倒了八輩子霉!瞧小表妹一臉欣羨,項洛妍只覺有苦難言。
「天曉得慕容旭是不是只有半邊臉能看,不然幹嘛用頭髮遮住臉。」項洛陵撇撇嘴,澆了皇甫紅霓一盆冷水。
沒等家人詢問,項洛妍便道:「這你不必擔心,旭哥的兩邊臉一樣好看。你想,我會隨便揀個瑕疵品嗎?」除了個性非常差勁之外,她覺得慕容殘全身上下找不到什ど好挑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