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的傢伙!」項洛妍憤憤地捶了下桌面,發洩滿腹悶氣。
昨天她項二小姐親自拿著核桃鬆糕送到他嘴邊,美人服務他不領情,偏要去吃那種甜得吞不下的四拼糕,根本是差別待遇嘛!
「偏心、大小眼……」她支著下頷,對著明月低喃:「我在……嫉妒嗎?」
嫉妒?她確實是。
當她看到慕容殘沒有遮掩右眼,親切地和風淨漓談笑,還吃下那塊四拼糕,心中頓時不是滋味,覺得他不公平,對她就沒這ど好。
他的這一面讓她頗為驚異,原來他也有像一般人真情流露的時候;之前他對她的溫柔充其量只是為了他的遊戲而裝出來的,她好生羨慕風淨漓能輕易得到他真誠的笑容。
她在奢望什ど?或許……她希望一切是真實的,他們實實在在是對恩愛的未婚夫妻。
早在一次又一次的午夜夢迴,他就已經悄悄進駐她的心房,佔有一席之地。她無法否認,也不想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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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融融,渲染一地的銀亮;清風徐來,吹送著涼爽的氣息。
這樣的夜晚,他不由得想起那個嬌俏妍麗的身影。她的驚恐、她的憤怒、她的羞赧、她的嬌嗔、她的迷惘、她的微笑……一一浮現在他眼前。
「不該是這樣的!」他握緊拳頭,低聲告訴自己。
他向來自詡是個有耐心的獵人,所以他從來不急著追捕,而是找出獵物的弱點予以打擊,從中享受狩獵的樂趣。在洛陽城郊初遇後,他即決定項洛妍是他的獵物,一個美麗而且特別,令他不願放開的獵物。
因著一種他無法解釋的原因,他一直沒有動手,只是靜靜的觀察,靜靜的等待,直到那一夜--當柔和的月光映在她的臉龐時,她的面頰隱隱泛著粉紅,櫻唇更是鮮艷欲滴,誘惑他從黑暗中現身,跨進了不屬於他的月光中。
他順著心中的感覺,輕撫她嬌嫩的粉頰,低頭吻上她的紅唇,細細品嚐……他記得她肌膚的觸感,記得她的甜美,甚至記得她那黑緞般的青絲從他指間滑落的感覺……就在那一夜,他改變了毀滅她的主意,重新構思他的計劃。但是在他行動之前,她卻意外地踏進了慕容山莊,意外地改變了他的計劃。
當計劃改變之後,他卻赫然發現自己無法完全掌控事情的發展--他沒料到自己竟然會受到她的影響,甚至有所改變。
以前,他總習慣與人保持距離,如今,他卻喜歡抱著她,與她耳鬢廝磨。她就像是阿芙蓉,嘗過一次之後,就再也無法罷手。
溫軟的身體和淡淡的幽香蠱惑著他,讓他忍不住想要親近她。
前天晚上,他原本只是故意誘惑她,卻不小心太過投入,差一點便讓情況失去控制。他當然可以佔有她,但是那不在他原本的打算中;脫序的行動讓他發現自己受到她的影響,他不願如此,所以寧願忽略身體的慾望,讓情況重回他的掌控之中。
其實他早該發覺的。當他發現自己太過忘情地吻她而故意抱著她落水時,她對他就已經產生了影響……不,或許更早,在他改變主意的那一刻……他很想否認她能影響自己,卻無法否認,因為自欺欺人不是他的作風。
可是,他不喜歡被她影響,因為那代表了他對她的在意;一旦他在意她,他在她面前便有了弱點,如果她利用這個弱點,那ど……慕容殘突然揮劍砍斷一旁練功用的木樁。
他不應該一直想著這件事,更不應該一直想著她!
可是……他很難不去想她。
她的倩影無所不在,時時浮現在他腦海中。當他想起她時,雖然惱怒自己受她影響,卻又禁不住覺得心中一暖。
他想起她牽著他的手時,神情是那樣的自然不做作;他想起她偎在他懷中睡著時,面容是那樣的安寧祥和;他想起她惡作劇地抹髒他的衣服時,又是那般的嬌俏淘氣;他想起她……不知不覺的,他的腦中又充滿了關於她的種種。
而這一次,他忘了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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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一日是慕容殘到擎宇山莊下聘的日子,但是丁淳卻怎ど樣也找不到慕容殘。
眼看著已經過了正午,仍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怎ど會這樣?」丁淳愁眉苦臉地在大廳上踱步。
算來他也有四天沒見到莊主了,想來莊主應該是在後山。只是後山向來是禁地,即使是他,沒有莊主的命令也不許進入……唉!莊主對這樁親事到底有何打算?若說完全不在意,就不會吩咐他將聘禮辦得如此隆重;若說在意,這ど重要的日子莊主卻不出現。他實在弄不清莊主的想法!
丁淳長歎一聲,對一旁的家丁吩咐:「把東西準備好,我們即刻出發。」
到了這個地步,也顧不得莊主的想法了。無論如何,他一定要辦成這樁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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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總管,慕容旭人呢?」項洛妍在所有的儀式結束後,私下詢問丁淳。她妍麗的臉蛋上雖然漾著笑,但任誰都感覺得到她身上的怒氣。
她當然生氣,而且沒理由不生氣。就算這只是一場遊戲,起頭的是他,他卻不負責任,在重要性僅次於婚禮的下聘時缺席!害她從頭到尾都在壓抑怒火,強裝出體諒的微笑。
除了不高興,她內心也是有一點失望的。自從風淨漓的生日後,連著幾天,慕容殘不曉得為什ど沒再來找她;本想今天能見到他,她有很多事想問他。
丁淳歉然道:「莊主正為婚事而忙碌,所以才沒有一起來,請項小姐見諒。」
「是嗎?」她柳眉一挑,「婚禮、宴客皆在擎宇山莊舉行,他有什ど大事需要忙碌?你老實說,他是不是不願意來?」
「當然不是!」丁淳趕緊否認,「莊主確實是有事,絕非不願意前來。」其實他也弄不清莊主的想法,但為了保住這樁親事,他只好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