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她一出聲,宋泠立刻將她一把拉過去,從床上勉強掙扎坐起身,道:「丑兒?你在這裡?你真的在這裡?太好了!」說完,他雙手顫抖地摸著柳雲裳的臉。
「你……」柳雲裳聽到他居然叫自己丑兒,已經快要氣炸了,誰知他還大膽的摸她的臉,更趁著她的身子遮住他的時候,表現出一副得意洋洋的無恥模樣!
她很想立刻將他一掌打下床,但她知道背後每個人都睜著眼看他們這對「小夫妻」劫後餘生恩愛相見的一刻,她只得瞪著快要冒火的眼睛直直看著宋泠。
現在一定要忍耐!一旦讓她找到機會,她一定會把他大卸八塊!不,是千刀萬剮,切成碎片!
心中雖氣,但她還是溫柔地道:「你覺得怎麼樣了?身體有沒有好一點?」
宋泠看柳雲裳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眼睛像要噴火似的,心知她正極力忍耐,他只想捧腹大笑。
他故意再次大聲嚷著:「丑兒,你在我身邊就好了,我安心多了,咳……」說著他不慎岔了氣,咳了好幾下。
柳雲裳見他咳嗽,心知報仇的時候到了,故意往他的胸口用力拍去,「好一點了嗎?別說那麼多話了。」
宋泠被她拍得痛得半死,幾乎又要暈過去,他趕緊將她的手推開,咬牙切齒的道:「不用拍了,我……我想要喝水……」說著他死瞪著她,抱著幾乎被她打裂的傷口喘著氣。
心裡暗自得意的柳雲裳將桌上的水拿來,一臉溫柔的神情,拿起湯匙細心的喂宋泠喝水。
誰知宋泠才喝了一口便咳了出來,水噴了她滿臉。
「你……你……」
柳雲裳簡直要氣瘋了,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臉幾乎黑了一半。她很想一巴掌向宋泠打過去,或是再把他丟回山崖給烏鴉吃了算了,但看到一旁那麼多雙眼睛同時盯著她,她只好很有風度的擦擦臉,細聲細氣地道:「嗆著你了嗎?你小心點喝啊。」
但趁著彎腰的時候,她惡狠狠的瞪了宋泠一眼,又重重的拍了他受傷的胸口一下,讓他痛得臉色一陣鐵青。
宋泠撫著胸口瞪著她。這個死女人,給我記住!
華光尼眼見兩人眉來眼去,濃情蜜意的樣子,心裡感動得不得了。
她趨前一步對宋冷道:「這位公子,我是本庵的住持,雲姑娘已經把你們的事都告訴我了,你儘管放心在這裡養傷吧。」
湊近一看,兩人果然是郎才女貌,華光尼的心裡一陣感歎,決定一定要成全他們想做夫妻的心願。
「丑兒,你把我們的事告訴別人了?」宋冷故意裝出一臉驚駭的樣子,緊抓著柳雲裳的手不放。
柳雲裳哪會不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是她想甩掉他的手又不敢,只好無奈地道:「是啊,師太和戚大夫都是好人,你只要專心養傷,好好休息,別擔心那麼多了。」然後她硬是將他按回床上,想把他的手甩開。
誰知宋泠不但不放,更得寸進尺拉起她的手邊吻邊道:「丑兒,幸好受傷的人是我,我們終究逃出來了,真是老天有眼啊!」
他一往情深的望著柳雲裳,手還不斷的摩挲著她的柔荑,把她整隻手都吻遍了。
「你……」
天啊!柳雲裳恨不得自己面前有個地洞可以鑽進去,看著宋冷在眾人驚訝的眼光下吻著她的手,她的臉整個紅了起來,想一巴掌打死他,更想將他踢下床好好痛扁一頓,但這麼多人盯著她看,她只能迅速將手抽出,倉皇的轉身往外走。
再繼續待在這裡,說不定他又會吻她的唇,這不是不可能的事!大家都以為他們是一對,她根本不能直接拒絕他……這死淫棍還真是死性不改,簡直是不要臉!
「我……我替你煎藥去……」她結結巴巴地說,臨出門前還不小心撞到門。
再不去打打後園的樹木,多摔幾個碗出氣,柳雲裳怕自己真會得內傷!
可惡,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吃定她了!
見她臉紅紅的衝出去,華光尼以為她是害羞,她笑咪咪的轉向宋泠繼續打探道:「公子,雲姑娘明明很美,為什麼你卻叫她醜兒?」
她的美貌在這方圓百里內肯定是一等一,這麼美的人怎麼會叫丑兒呢?她實在很好奇。
宋泠瞄了一眼華光尼,知道眼前這個老尼姑愛聽故事,於是點點頭,道:「唉!說起來丑兒的身世很坎坷,自從她爹娶了繼室之後,她便被換了這個名字,更被繼母當婢女使喚,我自小跟她的婚約,也被她繼母換成了跟她妹妹……」
見華光尼一雙老眼都亮了起來,越聽越入迷,他更加油添醋滔滔不絕的道:「但我怎麼會是那種不守信用的人?我只願意跟她在一起,所以我們兩個就私奔了……一
「原來是這樣!」
華光尼同情的擦了擦眼角的眼,要不是宋泠實在喘得太厲害,她還想要他再繼續說下去呢!
不過,戚大夫卻覺得這對小夫妻怪怪的,但他沒有多想,見宋泠不住喘氣,他趨前對他道:「公子,你不要再說話了,還是快點休息吧。你胸前的傷很嚴重,這幾天都不該亂動和說太多話,以免傷口裂開。」
說著,他替宋泠解開胸口包紮的布,重新上藥。
宋泠躺回床上閉上眼睛,咬著牙忍受那陣陣的疼痛。他決定好好當個幾天瞎子,更要柳雲裳好好的服侍他,否則他怎麼甘願?
就這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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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天的煎藥、餵藥、餵飯、餵水,再加上洗衣和看顧宋泠的工作,柳雲裳已經忍不住想要逃開這一切。
離家出走的日子不僅不好玩,還會把人累死!
要不是她當初允諾宋冷要照顧他到康復為止,她早就跑了!
糟的是庵堂裡的人都認為她是淫棍的妻子,他又以大把銀子打賞庵堂上上下下的人,每個人都當他是富家少爺,她則是個家道中落,跟他私奔的窮姑娘,只怕她一往庵外走,就會被每個人問她要到哪裡去,她怎麼走得了?可是如果不走,這樣的日子她怎麼過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