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謝夏琳為她做的一切。令人驚異的是,那個俏野迷人的女孩,曾經還是一個名聞遐邇的珠寶大盜。
這就難怪她救過她一命。
莫凡和雪璃在傭人的引頷下,走進老安培等著接見他們的書房。
老安培就坐在書房正中央的輪椅上,身邊是他遠從澳洲趕回來的孫女安可蕾。
那張酷肖雪璃的臉,不僅讓莫凡,也讓雪璃自己感到萬分驚訝。
「可蕾已經把所有的真相告訴我,這件事我只能說,全是胡鬧!」
老安培拍著輪椅,枯槁的手指隱有顫抖。
「你們竟敢聯合起來欺騙我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而我就這麼糊塗的任你們擺佈愚弄,從頭到尾被蒙在鼓裡,你們真是狠啊!」
「爺爺,你別生氣,慢慢說嘛……」可蕾俯在爺爺身邊,小心翼翼的說道。
老安培凌厲的眼色瞥了孫女一眼,旋又轉移視線到莫凡和雪瑀身上。
「你們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爺……安培先生,我不是存心欺騙您的。因為後來的事,我自己根本也不記得,如果要怪,就該怪我失去記憶,才會惹來這麼多是非風波……」
雪璃露出一絲澀笑,幽幽地又說道:「跟您相處這段時間,是我一生感到最溫馨快樂的日子,如果可以選擇,我真的希望你是我爺爺……不過,我想那是不可能的。」
雪璃笑得好淒惻。她怎能妄想自己跟安家有關連?雖然莫凡說,有甚些證據顯示她跟安家確實有所牽連,而她跟安可蕾又長得這麼酷似……莫凡緊盯著老安培的反應。他不急著抖出一切,何況他現在還理不清頭緒,更無十足把握,倒不如先靜觀其變。
老安培推著輪椅上前,這個跟自己孫女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子,確實讓他心疼過,跟她相處時,他幾乎就認定她是他的孫女,那種血濃於水的親情感覺,怎會是虛假的?
難道安家還有流落在外的骨肉?
「妳究竟是誰家的女兒,出身哪裡?為什麼會跟我的孫女長得這麼像?」
雪璃看看莫凡,正不知如何啟齒,莫凡已穩凝的說道:「她叫白雪璃,是出身在聖羅蘭之家的一個小孤女,身世至今仍是一個謎。」
「聖羅蘭之家?」老安培低喃。
雪璃點點頭。「修女只告訴我我母親在貧病交迫時,把我送到聖羅蘭之家,那時我還在襁褓中,什麼事也不懂。」
「是這樣……」老安培頷首。
「安老先生,我今天帶雪璃來,一是澄清可蕾小姐這件事;二是想調查清楚雪璃的身世之謎。」
「什麼意思?」老安培目光凜凜的看向莫凡,直覺他話中另有含意。
莫凡也不即刻作答,他突然轉向書房門口,將虛掩的門扉一堆,登時便見方媽那副略顯福態的臃腫身軀,踉踉蹌蹌,又帶一點驚惶的出現在書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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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莫先生。」
莫凡側過身,氣定神閒的對方媽說道:「妳可以進來了,方媽。」
像做了虧心事一般,方媽直搓著手,一副忐忑難安的神態,被迫進了書房。
她打從一開始就躲在書房門口探頭探腦的想竊聽他們的談話,誰知道竟讓莫凡逮個正著。
書房裡的人都把目光對準莫凡和方媽身上,尤其是老安培,一雙老而精銳的目光對著兩人。
「是妳該說實話的時候了,方媽。雪璃和安家到底有什麼關連?」
「這,我……」方媽亂了方寸,張皇無措的絞著腰上那塊碎花圍裙,卻半天也應不出一句。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安培已經失去耐性,噪幹著聲音,沉沉問道。
「我……老爺,我……」
「別再支支吾吾了,方媽,從妳替可蕾小姐找替身協助她逃婚,我就知道妳關係重大。東岸、西岸相隔幾千里遠,若不是妳知道雪璃的身世,又怎麼會知道她長得像安蕾。」
「這……我……」方媽一雙驚惶的眼睛左顧右盼,孤立無援的她這會兒連鼻頭上都沁出了粒粒微汗。
「方媽?」連安可蕾都覺得方媽古怪,以生疑的眼色看著她。
莫凡決定乘勝追擊,讓她把全部真相說出來,他以穩定的聲量,有條不紊的說道:「也許我該提醒妳一件事,我已經從聖羅蘭之家,查出雪璃的親生母親,她叫白蝶,有一個姊姊叫白華。這是不是很巧合,方媽妳的名字也叫白華,妳其實就是雪璃媽媽的親姊妹,也是雪璃的姨媽。」
莫凡的話像在眾人間丟下了一顆驚爆的炸彈,頃刻間,書房的氣氛緊滯了起來。
「白蝶?」老安培駭然的看向方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方媽。」二十年前在安家幫傭的女僕,竟是這個酷似自己孫女的母親,安培還能作何感想?難道……她是他的親生孫女?!
方媽咚地一聲,跪倒在安家老太爺的跟前,掩起臉,一抽一噎的啜泣道:「老爺!是我的錯!雪璃小姐,雪璃小姐,她……她是你的親孫女。」
「天!」雪璃驚呼出一聲,身子顛晃了那麼一下,隨即被護在她身畔的莫凡攬入懷中。「別激動,繼續聽下去。」
他俯下臉,音色軟噥的安慰她。
方媽開始敘述當年的事。
「二十三年前,雪璃的媽媽,也就是我的雙胞胎妺妺,跟我同進安家幫傭,結果她愛上了大少爺。他們兩個人真心相愛,可惜那時大少爺已經有妻室,不能給她一個名份。當時我一直勸她離開大少爺,誰知道她那時已經懷有身孕。這件事很快的就讓可蕾的媽媽知道,大少奶奶一向心高氣傲,娘家又是望族,就連我和白蝶,都是她從娘家陪嫁過來的,這件事可想而知對她的打擊有多大了。」
「當她發現白蝶懷了少爺的孩子,她首先想到安家和她娘家的聲譽,她極力不讓這件事曝光,甚至紆尊降貴的下跪求白蝶帶著腹中的孩子離開安家。」方媽頓了頓,繼續說道,「白蝶承受不住她句句血淚的乞求,自覺理虧的她,就黯然的答應離開安家。甚至在大少奶奶的脅迫下,發下重誓絕不讓人知道腹中的孩子是安家的血脈。「就這樣,白蝶帶著腹中的孩子,不告而別,就連大少爺也不知道她離開安家時,肚中已經懷有三個月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