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東西根本沒用!嗯……二爺房裡有一罐涼藥膏專治燙傷,悠悠,我看你去找二爺幫你擦個藥好了,你看看,都起水泡了。」
阿辛催著她去擦藥,悠悠便將手擦乾,忍著痛走到拓恩房門前。不知道自己最近是不是又惹他生氣,這回她可不敢直接推門進房,乖乖地敲門。但卻是怎麼敲門,都沒人回應。
「有事嗎?」
她嚇了一跳,一回頭,拓恩站在她身後。
「我……」一見到他,一直忍著痛不哭的地突然眼泛淚光,語不成句,只好舉起右手給他看。
「快跟我進來。」
一見她手背上銅錢般大的水泡,拓恩眉心一皺,立刻牽著她的左手進屋,找出藥膏,小心地替她抹上。
「怎麼一天到晚受傷?你未免也太不小心了!」他看了心疼不巳。「你是做了什麼?」
「我在炸芋頭,忽然從天上掉下一塊排骨來,油就爆到我手背上了。」她也覺得很冤枉呀!
「什麼從天下掉下?」他攢起雙眉,神色凝重地看著她。「意思是有人故意丟的?」
悠悠微愣了—下,隨即把頭搖得跟博浪鼓似的。「不是、不是,應該不是故意的,可能是誰不小心剁飛了吧?」她不認為有人會存心害她。
拓恩取來乾淨的布條替她裹傷,凝眉不語。悠悠望著他似乎略顯憔悴的俊顏,心底滿是不捨,手上的疼痛反而不重要了。
「二爺,我是不是又惹什麼禍,讓你不高興了?」她乘機問個清楚。「你這陣子看來心情不好,是因為我嗎?我總覺得……你好像在避著我……」
他沉默了一會兒,驀地抬起頭來,看進她澄澈如鏡的瑩瑩美眸。
「是啊,因為你已經訂過親的這件事,讓我太過震驚了。我原以為,你會一輩子都留在這兒的……」
轟!悠悠一張粉臉炸得緋紅,一顆心跳得比捫『雷還響。
一輩子都留在這兒?他的意思是……
「二爺……我……」她慌得連舌頭都快打結了,視線四處飄忽,根本不敢正視他那雙鎖人魂魄的深邃眼瞳。
拓恩心痛地看著她,只要她說聲也想留在這兒,陪在他身邊。那麼即使會遭人非議,他也要橫刀奪愛,搶定了這門親。
可是……悠悠並沒那麼說。
在他看來,他的話並未帶給她絲毫欣喜,反倒成了為難,這一切果然全是他自作多情罷了!
「不過,太好了,」他勉強著自己以輕鬆的語氣說道:「沒想到像你這樣又凶、又迷糊的女人,也會有人敢娶回家,原先我以為你會一輩子嫁不出去,七老八十了還賴在酒樓裡讓我養哪!看來,我是白擔心了。」
悠悠愣了半晌,以為自己終於聽懂了拓恩所謂的「震驚」是指什麼,卻沒想到若真是如此,他又何必為此鬱鬱寡歡。
「二爺,你什麼時候嘴巴也變得跟大師兄他們一樣毒啦?!」她氣噘著小嘴。「真可惡,我才沒你們說的那麼差勁呢!至少….…至少我煮得一手好菜,還有……」
她微偏著頭,仔細地一一數出自己的優點,因為想得太專心了,以至於完全沒看見拓恩凝望著她的眼神有多憂傷。
他當然清楚她有多少優點。在他眼中,她是獨一、無二,是他真心想娶為妻的好姑娘,只是他什麼也不能說,只能將這份癡心深埋,忍痛祝福。
「悠悠,你見過你未來的夫婿嗎?」他突然打斷她。
「小時候見過,不過已經七年多沒見了。」她試著回憶。「我記得他小時候長得挺清秀,長大就不知道怎麼樣了……」
「已經七年沒見?」拓恩忽然有了點精神。「為什麼?」
「因為他們搬到桐城去啦!當初是約定說在我滿十八之前會來提親,如果到時他們沒派媒婆來,不是忘了,就是不想承認這門親事了吧?聽說他們開了間銀樓,算是有點錢,或許會嫌棄我們門不當戶不對呢I」
她看著自己包紮著層層白布的右手,說完淺歎了一口氣。「我是覺得嫁不嫁都無所謂,反正我也能賺錢養活自己,可是我娘竟然說,倘若邱家沒來迎親,她就跟我一起出家當尼姑耶!我娘一向說到做到,她的脾氣就是這樣,唉,所以我一想到就頭疼呢!」
「我一定不會讓你出家的!」
悠悠聞言抬頭,意外發現最近一直愁眉不展的他,竟然露出那許久未見的溫柔笑容。
他認真而篤定地告訴她。「如果婚約取消,我養你一輩子。」
「二爺……」她感動得紅了眼眶。「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聽見她這麼說,拓恩真是哭笑不得,他可一點也不想被她當成兄弟哪。
」悠悠,離你滿十八還有幾個……」
拓恩話還沒問完,前頭突然傳來吵雜聲,他們倆才剛走出房,想去看個究竟,就瞧見阿峰挺著圓滾滾的肚子,急得同手同腳,東搖西晃地跑了過來。
「二爺,死了!二爺,死了!二爺……」
「停!」
悠悠衝上前,伸手便摀住阿峰那張大嘴。
「二師兄,你幹嘛一直咒二爺死了?」她狠狠瞪了他一眼。
阿峰一把拉開悠悠的手,急得無暇跟拓恩道歉,直接大聲說道:「二爺,糟了啦!店裡現在有十多個客人上吐下瀉,師傅不在,大師兄出去安撫了,可是有人嚷嚷著我們菜裡有毒,正鬧得不可開交呢!」
「什麼?廠
拓恩聞言立刻趕去前面看個究竟,悠悠和阿峰也趕緊跟著過去,一瞧,店裡果然已亂成一團。
「阿峰,把城裡能找的大夫全找來!」
聽拓恩這麼一說,阿峰立刻離開酒樓去找大夫,悠悠也連忙幫著一些嘔吐不止的客人清理穢物。
「這菜是誰炒的?」一個長得尖嘴猴腮,唇邊還有顆大痣的灰衣男子突然拍桌叫囂。
「是我。」阿辛難得一臉嚴肅地向眾人鞠躬謝罪。「對不起,我也不知道……」
「大師兄,又不全是你做的菜,我們大家都有份呀!」悠悠的三師兄王奉跳出來說話。「先看看那些上吐下瀉的客人吃了哪幾道菜,大家都有點的那盤菜才是罪魁禍首。二爺,您說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