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苡華若有所思,似乎在評估他的說法。
喘口氣,展浪雲又說道:「對付年紀大的女人,與其顯露男人的成熟,倒不如採取年輕男人的魅力攻勢,這是我的經驗之談。」末了還點點頭,似乎很為自己感到驕傲。
雖然覺得那句年紀大的女人有點刺耳,駱苡華還是挺佩服他的。
「你有追不上的女人嗎?」他忍不住開口問。
「沒有,只有怎麼也不想追的。」展浪雲一臉困擾,像是想起什麼不願想的。
「喔,是——」
「閉嘴,不准提她的名字。」展浪雲一副深惡痛覺的樣子。
「不提就不提,」他是很識時務的。「什麼時候回來?」
「要一、兩年吧!要老人家在我面前連結婚都不敢提,至少也得離開這麼久。」他站起身,看著窗外。
看著這個與他一起長大的好友,駱苡華忍不住歎口氣,他真希望展浪雲也能同他一般幸福。
☆ ☆ ☆
八點整,駱苡華到達江家。
他停好車,走向大門。心想,也許他真的受了江凱晴的影響,否則為何在時間的拿捏上,愈來愈與她相似。
還沒按電鈴,江凱晴便把門打開了,兩人驚愕得相對一眼,爾後一笑。
「你來了。」江凱晴領他進門。
「嗯,怎麼沒見到伯父、伯母?」他隨口問。
「他們去參加社區聚會,也許會晚點兒回來。」替他倒上杯茶,江凱晴說道。
「是嗎?」那這屋子便只剩他們兩人,不禁有些期待,心急跳了一下,他喝口茶,鎮定心緒後才說道:「不是說要討論婚禮的事嗎?」
「是,」江凱晴掏出記事本,開始說道,「我想過了,婚禮就訂在……」
並不是非常注意江凱晴在說什麼?他把絕大部分的心思都花在研究她的穿著上。今天的她很休閒,一件白色上衣,一件深藍色短褲,恰好露出她修長的四肢。
江凱晴的身材有些單薄,這樣的打扮讓她看起來很像小男生,也讓他的手有些發癢,想去觸碰她跟著頭部動作而輕擺的髮絲。
「你有在聽嗎?」發覺她的聽眾似乎很不專心,江凱晴抬起手在他眼前揮動著。
好想咬喔!
眼前晃動的纖長手指勾起他的食慾,他好想啃啃她的手。
「我覺得,」將慾望及貪想揮開,他現在需要清明的腦子。「與其討論婚禮的形式、日期,倒不如來討論相處的問題。」
「相處?」這不在她訂的議題中。
「你想想,」又擺出認真的姿態,駱苡華的身子往前傾。「整個婚姻當中最重要的是什麼?不是婚宴的地點,也不是賓客的人數,而是結婚後我們要怎麼相處,要怎麼一起生活。」
看江凱晴露出像學生一樣的神情,他越發自信地說:「我們要住在一起,要生兒育女,可是我們對彼此瞭解嗎?你能夠想像和我躺在一張床上,能想像我抱著你——」不能再說了,再說他就要噴鼻血了。
「我從未想過……」江凱晴一臉困擾。
凡事計劃清楚的她居然漏算了這一點,婚姻的確不只是個儀式,它代表的是往後兩人的生活,她與駱苡華的生活……
「不能就只是單純地住在一起嗎?」江凱晴遲疑地問,在她前一樁婚約裡兩人是這麼打算的。
「你要怎麼單純法?」將身子靠回沙發椅,他閒閒地問。
「就是……個人過個人的生活,如果想要小孩,我們可以去醫院做受精卵植入的手術……」她愈說愈小聲。
「那幹嘛還要結婚?」他不要這樣的婚姻,更不准她有這樣的想法。
一句話問得江凱晴啞口無言,想想,如果婚姻是要這般過,那麼不結婚似乎還比較自由。
「凱晴,我要正常的婚姻。」他靠近她。「我要你早上叫我起床,替我穿衣打領帶,」他的手悄悄地爬上椅背,手掌悄悄地棲在她的肩上。「我要吃你親手做的早餐,然後在出門之前給我個道別吻。」
「我要在上班時想你……做的午餐,」他急急改口。
「要在下班回家時見到你穿著圍裙對我微笑,我要坐在在沙發上和你一起看電視,我要在晚上——」他將唇靠近她的耳畔。「和你做——」
「夠了!」江凱晴推開他的臉,他讓她身體不舒服了,挪挪有些發軟的身子,她瞪著他。
「——做生兒育女的大事。」他縮回自己位置,張著一雙無辜的眼把話說完。
「這就是正常的婚姻嗎?我不要……不要……」她有些結巴,她不要跟他這麼親密,不要兩個人像……
像什麼?真正的夫妻嗎?
他已經省掉很多限制級的場面了耶,像早上起床時、出門時、中午時、下班的時候、在沙發上時、晚上上床的時候。他在心中扳著手指數,新婚夫妻一天六次應該不會太誇張吧!
想到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搖掉一腦袋的黃色廢料,他很認真地看著她。「你不要什麼?你要兩個人的婚姻就像陌生人一樣嗎?一天或許見不到一面,偶爾遇見了便點頭問聲好。凱晴,這就是你要的婚姻嗎?你要我們兩個就這麼到老,然後連對方什麼時候死的都不知道?」
「不是的……」她喃喃回道。或許她原本是這麼想的,但她不願與駱苡華這麼過,她不知道為什麼,但她就是不願。
心好亂哪。
好像整顆心、整個腦袋都被一種無以名之的情緒干擾著,好像不用理智作為堤防,她整個人便會氾濫開來。她的眉愈攢愈緊。
「凱晴,」聽從自己的心,他伸手揉開她眉頭深鎖的結。「放輕鬆,我要的不過是我們的婚姻便像婚姻。
我們雖然不是愛人,但你說過了,我們是朋友,我相信我們可以一起過得很好。」
是他手指的魔力,還是他話裡的信心,原本混亂的她似乎又清醒了,將那些繁雜的心情壓回到心底。
「或許你說的沒錯,我們可以像朋友似的過;但是,」她有些煩惱。「在床上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