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聶璩偏過頭。
「我全知道了,姜管家他們全告訴我了,如果你心裡沒有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要留著我的東西?為什麼要這麼關心我?」
聶璩沉默不語。
「聶璩……"杜湘然摟往他,她的唇輕輕地在他臉上熨著。"如果你真的不要我,如果你對我真的沒一絲感情,那麼你可以再傷我一次……"她抬起眼,看進他的眼:「你可以說我下賤、無恥,你可以買我為什麼非要巴上你,可是……"她眼中的水又快溢出,她的唇被咬得泛白,"如果你這麼做,我會死的,我一定會死的……」
聶璩臉色蒼白地看著她,那雙藍眼有女口暴風雨中翻騰不已的海。
倏然,他爆出一聲低吼。
「你這該死的女人!你為什麼非要逼我,讓你平平淡淡地過不好嗎?你為什麼非要……」
「不好!"杜湘然緊抱住他,一字一句全打著他的心:
「平淡的生活再快樂,我還是知道我心中少了什麼;愛上你再痛苦,我卻知道我永遠不會寂寞,永遠、永遠,都不會再覺得孤單……」
「你這傻瓜!」
聶璩的唇猛地貼上她,舌與舌激烈的交纏,像怎麼樣也無法冉分開。
良久,他喘息著鬆開她。
「別再離開我……"他的聲音中有一絲的脆弱,隨後又被習慣的命令語氣掩過:「這輩子都不准再離開我!」
「我離不開了……"杜湘然棲在他懷中,語音喃喃:「我再也離不開你……」
「杜湘然……"聶璩的手緊緊地抱住她,他不自覺地在她耳邊歎道:「我怎麼會遇上你呢?」
一句話又哄出了杜湘然的淚,她淚掉著,嘴裡哽咽地說:
「你記得我的名字了,聶璩……"眼被淚水洗得更加黑亮,她就這麼瞅著他粉粉的唇裡吐出令人心疼的要求:「你再叫我一次好不好。再叫一次我的名字?」
☆ ☆ ☆
多年後,某私立小學一年級教室。
「各位司學,我們今天要討論的是——」年輕女老師指著黑板上的大字:「愛。」
「愛!"同學們乖巧地跟著重複。
「同學們愛不愛爸爸、媽媽?"老師問。
「愛!」
「爸爸、媽媽愛不愛你們?」
「愛!」
「爸爸。媽媽相不相愛?」
「愛!"孩子們仍舊扯著喉嚨喊。
「那同學可不可以舉例?」
這句話一出口,小朋友全傻了,怎麼還要舉例啊"我要上學前媽媽都會抱我,說我是她的小寶貝。"有個小女孩勇敢地舉手發言。
「我爸爸都會偷親我媽媽。"另一個小男孩咯咯笑著說。
「我爸爸最喜歡抱我……」
一時之間小朋友們爭相發言,教室裡全是他們熱烈的討論聲。
一向實施美式教育的女老師滿意地看著孩子們,這時她才發現班上那對漂亮的雙胞胎兄妹一徑專心地聽著週遭的談話,愈聽小臉上越是迷惑。
「聶珩、聶淨。"女老師開口了。」你們有什麼問題嗎?」
兩雙一模一樣的藍眼全轉向老師。
「老師,我們的爸爸跟他們的爸爸都不一樣耶!」身為哥哥的聶珩皺著眉道。
「爸爸不會抱我們,不會親媽媽,還有好多、好多的事他都不會做。"聶淨接著道。
「可是有時候他會這樣——」聶珩伸手輕輕地拍拍妹妹的頭。"等晚上我們睡著的時候,他還會這樣——」聶珩撫·著妹妹的頰。
「這是我偷看到的。"聶淨舉手說。
「好怪!"老師還未說話,旁邊的小胖倒先開口了:「你家好怪喔!你爸爸一定是討厭你們、不喜歡你……」
「不對!"兄妹倆都激動地站起身。:爸爸愛我們,媽媽說爸爸不用嘴巴說,可是他每次拍我們都是在說:我愛你。」
「所以他每天都會拍媽媽。"聶掙點著頭說。
「爸爸還會讓我們玩他的玩具——」
「是買玩具給你們吧!"旁邊又有人插嘴。
「不是!"聶淨瞪大那雙遺傳自母親的鳳形眼兒。"是爸爸的玩具,他會借我們玩,偶爾也會跟我們一起玩。」
「只有一次。"聶珩補充道。
「只有一下下。"聶淨舉起一根手指強調。
「媽媽說爸爸是笨蛋,他怕玩具會咬他,所以他不敢玩,他也怕我們會咬他,所以他不敢抱我們。」
「爸爸很笨!"聶衍也贊同地點頭。"所以我們要常常抱他,讓他知道我們不會咬他。」
「媽媽就常這樣,媽媽一天到晚都在抱爸爸。"聶淨有些吃醋。
「然後爸爸就會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偷咬媽媽。"兩人像聊起天來了。
「騙人!"聶淨驚訝地轉向哥哥。
「真的,我親眼看到的,我還問媽媽,爸爸為什麼要咬她,媽媽就說——」他故意賣關子地停下。
「說什麼?」
「媽媽說這是因為爸爸很愛她!」
「啊……"聶掙不甘願地叫:「好過分,我·回去也要叫爸爸咬我!」
「我要叫媽媽咬。」
「好,一人咬一邊。」
兩個孩子完全忘了還在課堂上,你一言、我一語地研究起來。
窗外蟬聲卿卿,溫暖的陽光照在他們身上,映得小臉上的兩雙藍瞳,亮得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