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哦……他摸摸冰涼的額頭,文漱玉是他派出去的,一時情急,反倒給忘了。
「莊主。」一聲低沈的叫喚,原來是青龍堂堂主龍翔風塵僕僕的趕回來了。
「龍翔,怎麼回事?」
「斷月在下午發現小姐一直不見蹤影,便四處尋找,直到該找的地方全都找遍了,還是見不著人,她這才慌了,趕過來向我報告。我接獲報告後,馬上動員全莊的人在莊內、城裡徹底搜索,仍然不見人影。這時才發現,表小姐竟然也同時不見了。」
「鄰近的武林同道呢?」
「已派人去打過招呼了,暫時沒有動靜。」
「把守門口的弟兄有沒有看到她們出入?」
「弟兄們說沒有見過。」
凌飛揚眼神一凝,「會不會是……霸王堂那幫人?」
龍翔在心中沈吟一會,才開口言道:「可能性不大,光應付炯林的圍剿就夠他們受的了,我不信他們還有能力擄人。」
「雖說可能性不大,但畢竟也是一條線索。龍翔,派探子去看看有沒有消息。」
「是!」
凌飛揚抬頭望望天色,天就要暗了,她們兩人仍然不見蹤影,搜索行動勢必更加困難。
小蠻……你人在哪裡呢?
***
小蠻迷迷糊糊的醒來,微弱的陽光透過樹葉點點灑在她身上,帶來些許暖意。她一抬頭,不小心扯動全身的肌肉,這才感到全身酸疼,骨頭像快散了似的。
她記得幽人摔下了斷崖,她也跟著掉了下去,沒想到她的命真大,居然還活著,對了!幽人呢?
小蠻強忍著全身的不適,坐起身來,才發現她們幸運地落在一堆爛泥上,上面又有樹枝減緩衝力,這才能夠平安無事,她略一梭巡週遭,發現幽人就在離她身邊不遠處。
小蠻連忙爬過去,探探她的鼻息。還好,人還活著,她們真是太幸運了。
「幽人……幽人……席幽人……快點醒來。」她拍拍她的臉頰,企圖喚醒她。
喚了好一會兒,幽人仍然昏迷不醒,小蠻心想老是待在爛泥地裡也不是辦法,便試圖將她拖到乾燥地去,起碼那兒乾淨些。
正當小蠻吃力地拖著她行動時,幽人昏迷的腦子被她的震動給驚擾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啊……你……你……」幽人差點尖叫出聲,眼前的人除了一雙明眸仍然清亮之外,全身上下沾滿了污泥,臉頰上也沒有一處是完整的,另外還有大片的鳥青和擦傷。
如果不是她的眼神,她還真認不出眼前的人是誰。
「醒啦?」小蠻沒好氣地,幽人看起來弱不禁風,沒想到重的可以,害她這把飽受摧殘的骨頭差點散了一地。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輕聲質問,難道連尋死她也擺脫不了她的影子?
「你掉下來,我也不小心跟著掉了下來,就這麼簡單。」小蠻聳聳肩,不以為意。「還好有東西擋著,」她指指頭上的樹枝,「要不然摔下來,不死也會變成殘廢。」
「好啦!看看身上有沒有哪裡受傷,咱們失蹤好一陣子了,再不回去要是被發現了,肯定不得了,得趕緊想辦法回去。」小蠻提醒她。
幽人忍著全身的疼痛,試著站起來,「哎啃……」突然跌坐於地,一張臉痛得刷白,眼淚直流。
「我看看。」小蠻抬起她的腳檢查一下,不由得皺了皺眉,「傷到腳筋了,還好不怎麼嚴重,你忍一忍。」說著在她腳上揉搓幾下,猛地一拉扯,疼得幽人五臟六腑全都絞成一團。
「好了,」小蠻滿意的道:「我再找些草藥幫你敷上,過幾天就沒事了。」
幽人一臉不可置信問道:「你治好了?」
「是啊!」小蠻露出一臉陽光似的笑容,炫的幽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我從小就幫隔壁家的牛啊羊的治病,從來沒出過事兒,你放心好啦!」
「你……你……」幽人結結巴巴,話都說不出來。「當我是那些牛羊?」
小蠻點點頭,「骨頭是細了一些,不過構造上大致來說都差不多。」見幽人嚇得臉色一陣白一陣青,不由得安慰她說:「別擔心,我的醫術沒問題。」
見她說得那麼有信心,幽人只好點點頭,事實上,在這個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地方,她除了小蠻外,還能再依靠誰?
「你在這裡等一會兒,我去找找看有沒有合適的草藥,馬上就回來。」
小蠻扶著幽人,在一棵虯髯糾結的大樹下,找一個位置讓她坐好,小心叮嚀道:「在這兒等我,可別到處亂跑。」
語畢正要轉身出發,幽人連忙捉住她要離去的身子,小蠻回首,見著幽人眸中的淚光,其中有恐懼、有害怕,還有更多的不知所措,風華絕代的臉龐上沾了好幾處污泥,卻絲毫無損她的清麗容顏,那副我見猶憐的樣子,連小蠻見了都忍不住想好好疼惜。
「你……可要……早點回來……」幽人囁囁嚅嚅的說:「我一個人會怕…」從小養在深閨中的大家千金,幾時遇過這樣的陣仗?以前的風風雨雨,小時候有雙親,父母過世後就由表哥幫她擋著,她一直是大樹底下青蔥翠綠的一株小花,受著無微不至的呵護而長大,這樣的意外委實讓她不知所措。
小蠻用肯定的眼神回答她,「放心,我會盡快趕回來的。」
望著她堅定的臉龐和充滿自信心的眼神,幽人不由自主的被說服,逐漸鬆開緊捉住她的那雙手,目送她離去的背影,漸行漸遠,直到看不見為止,才收回眷戀的目光,耐心的等待。
***
「有消息了嗎?」凌飛揚對著剛飛奔回報的弟兄問道。
「沒有。」大漢冷靜的回答,「不過在後山『眺遠亭』邊發現了線索,龍堂主請您過去一趟。」
凌飛揚深吸一口氣,回道:「知道了,我這就趕去。」
隨著時光的流逝,他心中的焦灼也日益加深,深怕情況真如他所想像的。他的外表仍如平常那樣的冷靜,可是內心深處,早巳不可自抑的顫慄不止,深怕一時的疏忽,釀成永世難忘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