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著她搖頭。「妳不是我娶的那個女人。」他指責道。
「無所謂,因為你也不是我嫁的那個男人了。」
他轉身離開廚房。蒂潔看著手中的那杯茶,眨眼忍回淚水。事情現在都講開了,她早該看出是怎麼回事。畢竟,誰會比她更瞭解嘉朗墜入情網時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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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茜到家時,大頓沒有像往常一樣在沙發上睡覺,但他的舊貨卡停在車道上。她進入臥室,看到他正把衣服往行李袋裡塞。
「要出遠門嗎?」她問。
「對。」他怒氣沖沖地說。
她看著他收拾行李。他有種屬於啤酒型男人的好相貌,過長的黑髮,鬍鬚未刮的下顎,粗獷的五官,總是穿著緊身牛仔褲、運動衫和磨損的皮靴。他比她年輕十歲,老是保不住飯碗,對於與運動無關的事漠不關心。面對事實吧,他不是本世紀最有價值的單身漢。謝天謝地,她沒有愛上他。她已經好多年沒有愛上任何人了,她想要的只是性和有人陪伴。大頓提供了性,但他不是個好伴兒。
他拉上旅行袋的拉煉,拎起袋子的提把,從她身邊擦過。
「你會回來嗎?」她問。「還是我應該把你其餘的東西寄去你要去的地方?」
他瞪著她。「妳問這個做什麼?也許妳已經有人在排隊等著取代我,對不對?某個有十吋老二的傢伙,就像妳喜歡的那樣。」
她翻個白眼。「天啊!」她咕噥。「我可受不了受傷的男性自尊。」
「妳不會瞭解的。」他說,令她驚訝的是,她在他粗嗄的聲音中聽到一絲傷心。
大頓衝出屋子進入他的貨卡時,瑪茜還站在原地眨著眼睛。他把車駛出車道時帶起一堆砂礫。
她大吃一驚。大頓,傷心?誰會料想得到?
他會回來就會回來,不會回來就不會回來。她聳聳肩,打開盒子拿出新買的錄音機熟練地接上。大頓把原來的錄音機扔到牆壁上砸爛了。即使他費心接了電話,情緒惡劣的他也不會替她記留言。
如果有重要的事,他們會再打來的,她心想。
就在這時,電話鈴響,她拿起話筒。「喂?」
「妳是哪一個?」一個鬼魅般聲音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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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薔睜開一隻眼睛瞪著時鐘,它正發出尖銳刺耳的嗶嗶聲。她終於認出那是鬧鈴聲,畢竟她從來沒有在凌晨兩點聽它響過。她伸手按掉鬧鐘。臥室恢復寂靜,她舒適地躺在床上,納悶著鬧鐘為什麼在這種不人道的時間鬧響。
因為她把它設定在這種不人道的時間鬧響,這就是為什麼。
「我起不來。」她對黑漆漆的房間呻吟。「我上床才四個小時!」
但她還是起床了。幸好她在上床前把咖啡機的定時器設定在一點五十分。咖啡的香味吸引她跌跌撞撞地來到廚房。她打開電燈,白花花的燈光使她不得不瞇起眼睛。
「電視人都是外星生物,」她咕膿著伸手拿杯子。「真正的人類不會經常做這種事。」
一手拿著熱咖啡,她勉強走到淋浴間。水噴到頭頂上時,她才想起她沒有打算要洗頭。她在計算起床時間時沒有把洗頭和吹頭髮的時間算進去,所以她的進度正式宣告落後。她呻吟一聲靠在牆上。「我做不到。」
一分鐘後,她說服自己嘗試。她以最快的速度洗頭洗澡,三分鐘後跳出淋浴間。手邊擺著另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她吹乾頭髮,用發膠馴服亂翹的髮絲。太早起床的女人必須用化妝來掩飾臉上自動出現的驚駭和不敢置信。她迅速而大方地塗抹著化妝品,企圖化出個艷光四射的宴會妝。不料結果卻是一副宿醉未醒的德行,但她不打算浪費時間做徒勞的補救。
不要穿白色或黑色,電視台的小姐這麼叮嚀過;曉薔穿上黑色的長窄裙,心想那位小姐指的是會被拍到的上半身最好不要穿那兩種顏色。她穿上湯匙領、七分袖的紅色針織衫來搭配黑裙,繫上黑色腰帶。戴上典雅的金耳環,套上正式的黑色淺口矮跟鞋。
她瞥一眼時鐘。凌晨三點。該死,她還滿在行的!
但打死她也不會承認。
好了,還有什麼?「布布」的食物和飲水。那隻貓躲得不見蹤影。算牠聰明,她心想。
辦完那件小事後,她在三點五分出門。隔壁的車道仍然空空蕩蕩,褐色的龐帝克不在那裡,她也沒有聽到其它車輛在夜間駛入車道。山姆沒有回家。
他可能有女朋友,她咬牙切齒地心想。啐!她覺得自己像白癡。他當然有女朋友。像山姆那樣的男人總是有一個或兩、三個女人黏著他。他因為她沒有避孕而無法接近她,所以他就像蜜蜂一樣去採下一朵花的花蜜了。
「混蛋!」她低聲咒罵著進入她的汽車。她早該從過去的經驗中得知別讓自己太興奮。她的理智顯然被荷爾蒙淹沒了。換言之,她只看了一眼他的裸體就發情了。
「趕快忘掉。」她喃喃自語地行駛在幽暗寂靜的住宅區街道上。「不要去想。」是啊,好像她忘得掉他一絲不掛的模樣似的。
想到她連試都沒試過就得放棄那令人敬畏和垂涎的勃起,她就想哭,但自尊命令她非那樣做不可。她不願做一個男人心裡,更不用說是床上的眾多女友之一。
唯一能讓她接受的理由只有他躺在某家醫院裡,身受重傷而無法打電話。她知道他沒有中彈或諸如此類的;如果有警察受傷,新聞一定會報導的。如果他出了車禍,顧太太一定會告訴她。不,他在某個地方活得好好的。問題是在哪裡。
她努力想使自己有一點點擔心他,但努力了半天,她只想使他變成殘廢。
她不該笨到為一個男人失去理智,因為那樣只會使自己受傷害。真是丟臉,三次解除婚約的教訓還沒有使她學乖。雖然山姆沒有傷害她,但她差點犯下愚蠢的錯誤,她很不願認為自己這麼好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