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的手指滑進她仍然敏感的體內時,她忍不住再度呻吟弓身。她的恐懼被興奮取代。這種性行為反常、變態。她在做愛時不曾如此無助,她通常都在上位,因為她喜歡那樣。
但她發現自己也喜歡這樣。她赤裸裸地躺在明亮的燈光下任憑他擺佈。他愛對她怎樣就可以怎樣,她已經開始幻想種種可能性。海杉高大強壯,但做愛時總喜歡慢慢來。她預計這將是個漫漫長夜——銷魂蝕骨的漫漫長夜。
「該行動了。」強恩在莉玫耳邊低語。
她的脈搏突然加速。她做個深呼吸,感到脈搏穩定下來。她抬起頭朝他微笑,笑容燦爛到令他一時之間看傻了眼。
她在騙誰呀?離開舞廳上樓時,她恍然大悟自己仍然熱愛冒險。她不想回家繼續做內勤工作,她想留在真正適合她的外勤單位。領悟使她內心充滿喜悅,彷彿終於重拾人生,做她自己。
長長的走廊空無一人,他們迅速到她的房間去拿她藏在衣櫃裡的工具和手槍。出了房間後,強恩帶她穿過走廊直奔西廂。
「我找到一條偏僻路線。」他解釋。
「陸義的私人住處也在這個方向。」
「我知道。偏僻路線通過他的房間。」
莉玫翻個白眼,沒有多問他是怎麼進入陸義房間的。門鎖對他毫無作用。
這條路線並非沒有風險。雖然遇到人的機率比較低,但遇到的一定是在私人廂房工作的員工。員工一看就會知道他們擅闖禁地。客人與否,陸義不會容許任何人驚擾他的女兒。
強恩拉她停在一扇木門前面。他轉動門把,他們溜進房間。她看出那是間豪華大臥室。「陸義的臥室,」強恩多此一舉地低聲說明。「這裡有電梯通到他辦公室所在的走廊。」
電梯裡的空間很小,但它原本就只設計成只搭載一個人。電梯出奇的安靜無聲,到達一樓時也沒有像商用電梯那樣發出「叮」的一聲。
他們跨出電梯進入一條同樣空無一人的走廊。強恩走到一扇房門前,從口袋裡拿出小型錄音機湊近電子鎖。他按下按鈕,錄音機播放出一連串音頻。電子鎖的小綠燈亮起,接著響起一聲微弱的喀塔聲,他打開房門。
他們溜進房間,他悄悄關上房門,然後開始對電子門鎖動手腳。
「你在做什麼?」她問。
「使門鎖失效。萬一被逮到,門鎖故障至少可以作為有利於我們的事實,但我還是得編個理由解釋我們怎麼會在這裡。」
「天哪!你連這種細節都計劃好了。」
「我不打算被逮到。快點移動妳漂亮的小屁股,開始工作吧!」
強恩坐到陸義的桌邊打開計算機。莉玫開始檢查辦公室的配線,然後推開靠牆的沙發,打開電話匣安裝竊聽器。
「我快好了。」她在工作了約二十分鐘後說。「你進去了嗎?」
「還在努力。」強恩心不在焉地回答。「檔案有密碼保護。」
「有沒有試過『蘿菱』?」
「第一次就試了。」
「書桌裡什麼都沒有嗎?」她先前注意到強恩開關抽屜,但以為他在找紙張檔案。
「沒有。」他檢查桌面,找尋任何可能包含密碼的東西。
竊聽器安裝完成,她裝好電話匣,把沙發推回原位。「如果密碼不是寫在紙上呢?」
「除非是傻瓜,否則他一定會定期更換密碼。如果經常更換,那麼目前的密碼一定寫在某個地方。如果妳弄好了,找找牆壁或地板,看看有沒有保險櫃。」
「別說你還會開保險櫃。」
「好,我不說。」
她迅速察看牆上掛的畫,但畫的後面都只有壁紙。地板的編織大地毯下面也沒有東西。她拿出螺絲起子檢查房間裡所有的電源插座,因為有時假插座可以藏些小東西。「什麼都沒有。」她報告,把工具和手槍用披肩包好。
強恩拿起一本書急速翻動書頁,抓著書脊抖抖看有沒有東西掉出來。他突然停下來盯著那本翻舊了的書。莉玫把工具放在桌上,靠過去看那本書:雙城記。
強恩把書翻到折角的那頁。「找到了。除非不得已,否則沒有人會把它看一次以上。」
「它是文學名著。」她感到好笑地說。
「我沒說它不好,但它不是你會一看再看的東西。」他的手指沿著一行行文字移動,找尋他認為可能是密碼的字眼。「斷頭台。」
他轉向鍵盤鍵入那個字眼,屏幕上出現密碼錯誤的訊息。
他聳聳肩,再度查書。「狄更斯有很多冗詞,」他低聲抱怨。「這樣會花上一整天。」
他一連試了三個不同的字眼,檔案終於在他鍵入「死囚車」時開散。
「竟然給我猜中了。」他輕聲說。
「運氣好。」但他不只是運氣好而已,訓練有素使他的直覺和經驗遠遠超過一般人,所以他才能看出陸義桌上一本翻舊的文學名著具有特殊的涵義。
他把一張磁盤片插進軟盤機裡開始複製檔案。他沒有看檔案內容,只是盡快把它們複製到磁盤片上,同時注意著閉路監視器。
莉玫繞到書桌後面。「我來看監視器,你趕快複製。」
他點點頭,軟盤機開始不停地運轉。
片刻後,莉玫從監視器中看到走廊盡頭的門打開。
「有人來了。」她低聲說。
強恩瞥一眼屏幕,但沒有停手。「巡邏的警衛。」
「他會檢查房門嗎?」
「也許會。」由於門鎖被他動過手腳而失效,所以任何人只要轉動門把就能把門打開。
莉玫伸手握住披肩裡的手槍。警衛沿著走廊朝辦公室走來,她的心跳開始加速。走廊在小屏幕上看來特別長,警衛的身影越來越大。莉玫發現自己在數他走了幾步。十七、十八、十九——
「保持鎮定,」強恩輕聲提醒,但沒有抬頭。「我就快好了。」
警衛走了過去,甚至沒有在房門外暫停。眼睛盯著屏幕上的警衛,耳朵聽著他從房門外經過的腳步聲,她有種方向錯亂的不真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