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女王的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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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頁

 

  「你開車就是了。」她閃開,雙手握住那把手槍,開始朝窗外射擊。即使她什麼也沒打中,但反擊至少可以令對方的人尋求掩護,使他們能有逃命的機會。如果她不採取行動,他們會連車帶人被打成蜂窩。

  手槍在她手中往後跳,槍聲震耳欲聾,灼燙的彈殼彈進車裡,其中一個擦過她的手臂,留下一陣灼痛。

  車子行駛得不像先前那樣順暢,而是顛顛筋筋地忽走忽停。引擎顯然被子彈擊中了,但至少他們已經離開了莊園。子彈繼續在後面追趕他們,但從槍聲聽來,子彈是從手槍裡射出來的,也就是說他們已在射程之外。「我們必須丟棄車子。」強恩說,回頭察看後方。車子的後視鏡只剩下一副破金屬框,鏡子早就變成碎片散落一地。

  「哪裡?」

  「一出視線範圍就丟。運氣好的話,他們在天亮前都不會發現車子。」

  莉玫從破爛的座椅上方往後瞧。燈火通明的莊園像座迷你都市。她看到間距相等、成雙成對的燈光在這時大量出現汽車頭燈。「他們追來了。」她說。

  他們轉過一個彎道,一片濃密的樹林使莊園從視線中消失。他把車駛離路面,

  減速駛入樹林裡。車子在樹枝和岩石間顛簸行進,他沒有踩煞車,以防萬一煞車燈還會亮。等他們離馬路夠遠,車身不會反射經過的車頭燈燈光時,他才停車熄火。他們坐在寂靜中,傾聽著追兵的車輛呼嘯駛過他們的藏身處。

  他們離莊園還不到兩公里。「再來呢?」她問。

  「想不想慢跑?」

  「那是我三更半夜最喜歡做的事,穿著涼鞋和十萬元的禮服,後面有一百個追兵在朝我們開槍。」

  「妳該慶幸涼鞋的鞋跟不高。」他用槍管打破車裡的燈罩和燈泡,以免開車門時,燈光會洩漏出他們的位置。

  她小心翼翼地從地板上爬起來。碎玻璃佈滿她的頭髮、肩膀和座椅。樹林裡很暗。她那側的車門打不開,可能是門鎖被子彈擊中。她只好爬過排檔桿到駕駛座。

  強恩下車伸手把她從車裡抱出來,放她站在地上。「抖一抖。」他指示。

  他們彎下腰,抖掉沾在頭髮和身上的玻璃碎片。她的手臂和肩膀有點刺痛,但她小心摸索後確定自己沒有流血。他們能活著已經很不簡單了,沒有被玻璃割傷更是奇跡。

  等眼睛比較適應黑暗後,她看出強恩有半邊臉比較黑。她的心一沉。「你中彈了。」她努力以平靜的語氣說。他不能中彈。不知何故,他的安然無恙對她非常重要。

  「不是中彈,是被玻璃割傷了。」他聽來十分惱怒。他拿出手帕按在額頭上。「那兩把手槍還在嗎?」

  「在車子裡。」她從車裡取出那兩把槍。「我的工具呢?要不要帶走?」她可不想拖著它們到處跑。

  「給我。」

  她把沉甸甸的絲絨袋連同工具遞給他。他逐一取出工具,用力扔進樹林裡。如果裝滿工具的袋子找到,陸義會奇怪它們是用來做什麼的。由於他們被看見從他的辦公室出來,他一定會搜查所有的線路而找到竊聽器。

  「妳的披肩還在嗎?」

  「要它做什麼?」

  「因為它是黑色的,可以遮住妳裸露的肌膚。」

  她從車裡取出披肩和手提包。手提包裡沒有他們用得著的東西。她的錢、護照和所有的東西都在房間裡。她不擔心護照,因為上面的名字是假的,而強恩不需要護照就可以把他們弄回國,但錢卻派得上用場。

  強恩拿走她手中的手提包,但沒有把它扔掉,反而把它塞進他的口袋裡。「來吧!」

  在黑暗的樹林裡奔跑太危險,一不小心就會扭傷腳踝,甚至跌斷骨頭,因此他們謹慎地朝馬路的反方向穿越樹林,不時停下來傾聽有沒有追兵。馬路上的車聲越來越遙遠,但陸義的手下應該很快就會追來。

  他們走出樹林,踏上一條次要道路。「我們暫時沿這條路走,」強恩說。「它比較好走,而且在天亮前我們可以先看到他們。」

  「我們要去某個特定的地方,還是漫無目的地跑?」

  「尼斯。」

  「為什麼去尼斯?為什麼不去里昂?里昂比較近。」

  「陸義會派人監視里昂的機場,以及所有的租車店。他預料我們會去那裡。」

  「那麼馬賽如何?」

  「我們的遊艇在尼斯。」

  「真的嗎?我不知道我們有遊艇。」

  「遊艇是局裡的,上面有衛星聯機的計算機。我可以把這份情報傳回總部,讓他們立刻開始工作。」

  「那就去尼斯吧!」

  他從口袋裡掏出小刀,從膝蓋處割下她裙子的下半截。「你禮服口袋裡的東西比史奴比狗屋裡的東西還多。」她說。「搞不懂它怎麼還能這麼合身。」

  「我有個手藝絕佳的裁縫。」

  由於出了樹林,所以她可以看出他的頭還在流血。他把那下半截裙子割成長布條包紮住傷口。他的禮服又髒又破,她自己的也好不到哪裡去。他把剩下的布料掛在脖子上。

  他們開始慢跑,由於穿的不是慢跑鞋,所以跑在堅硬的柏油路上對腳部的衝擊很大。

  「我們要一路跑到尼斯去嗎?」她在跑了約一公里半時問。

  「不,我們要偷輛車代步。」

  「什麼時候?」

  「找到車的時候。」

  她努力調整步伐使腳比較舒服,努力把心思集中在目前。遭追殺時,專心一點也不難。但現在沒有立即的威脅了,她就無法阻止思路轉向在陸義辦公室發生的事。也許那是不可避免的,因為她在溫法藍的書房第一眼看到強恩時,就受到他的吸引。每一次的碰觸,每一次的共舞和每一次的接吻,都使她的期待之情越漲越高而瀕臨爆發,她很奇怪自己竟然沒有在他舔她時就達到高潮。

  但願事情不是以那種方式發生的。但願他是在跟她做愛,而不是為了掩飾任務而作戲。對她來說,彼此的肉體結合是件意義非凡的事。對他來說,那只是任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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